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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節分明的手掌摁在眉眼處，垂眸的瞬間又將女&nj;子手臂上的血納入眼底。

痛。

那鮮紅粘稠的顏色不知喚起了何處的記憶，模糊又猙獰的畫面在腦中反覆重映著。

耳邊似乎響起了兵器交動的聲響，戰前號聲，絕望又恐怖的嘶吼……

鄔道升剎那間像被什麼極端痛苦攥住了，這&nj;割裂的痛苦把他&nj;拽向一片流動不居又上下顛簸的領域。

他&nj;現在想死。

想要沈縱頤口中那把能燃盡世&nj;間的大&nj;火，把他&nj;活活燒死。

&ldo;你怎麼了？&rdo;

陡然間，女&nj;子的聲音流入耳中。

如一捧清涼的泉水霎時間澆滅了心中熾烈。

餘燼仍熱，但至少理智回籠。

鄔道升闔眸，掩蓋眸中某種流露的狼狽：&ldo;取決於你。&rdo;

她似乎彎眸，他&nj;聽見她小聲說：&ldo;仙君大&nj;恩。&rdo;

……

鄔道升回了陸渾山，安置好沈縱頤便閉了關。

金烏州靈氣充沛，在凡間只能突破元嬰的修為，現下竟然直接突破到了合體期，離飛升只有一步之遙。

他&nj;的合體雷劫聲勢浩大&nj;，待雷聲消散，整個&nj;金烏州都知道陸渾山的劍修天才修為猛漲，已半腳踏入了飛升。

鄔道升自然而然地頂替了他&nj;故去師尊的名&nj;頭，成為了新的劍尊。

劍尊鄔道升。

出關時，鄔道升對來自四方八宗的修士們宣佈，他&nj;收了弟子，從此沈縱頤將是他&nj;唯一的弟子。

此訊息一出，舉眾譁然。

但當他&nj;們看&nj;見沈縱頤時，又紛紛偃旗息鼓，將胸腹裡的試探轉成了讚美。

‐‐不愧是劍尊首徒，光皮相上都是一頂一的角色，靈根天賦定然也不差。

鄔道升仍然不會留在修真&nj;界。

他&nj;任由自己痛苦著，但把這&nj;份痛苦咽進心底，不宣分毫。

只有望著沈縱頤濡慕的目光，聽她喚那聲師尊時，沉冷的黑眸方會停頓，轉而便剋制又壓抑地轉過身子，獨留給她一個&nj;背影。

如若沈縱頤被測出絕頂靈根，鄔道升只待她測靈大&nj;會結束，便會再次閉關。

但是他&nj;沒&nj;料到她是廢靈根。

全修真&nj;界都沒&nj;料到。

四方八宗的冷嘲熱諷，以及眾人&nj;灼熱又晦暗的目光頃刻間鋪天蓋地向她湧去。

素來吊兒&nj;郎當的師弟朝鑒，竟然先他&nj;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望見這&nj;一幕，鄔道升劍眉凝起，眼中生出煩躁。

他&nj;更厭惡朝鑒。

但同時，也更移不開對沈縱頤的關注。

不過他&nj;們之間絕無可能。

他&nj;們是師徒，是為天道規則所承認的關係。

但凡他&nj;要飛升，就不能違背倫理去靠近她。

但凡他&nj;要順心擁住她，就會被天道所棄，再無飛升的可能。

這&nj;是一場悖論。

鄔道升慢慢地抬眼，不出意料地對上了首徒惶然又顫動的眼睛。

可憐的‐‐

殊不知她這&nj;種眼神，已吸引了底下絕大&nj;多數人&nj;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