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恣意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98頁,懷珠,萬恣意,免費繁體小說),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她仰望著天邊滿月,很久很久沒有移開目光。
或許是獨自飄搖了太久,她太想有一個家了,一個完整的、平靜的、不會有任何劫難的家。
「咯嚓——」
突兀的一道陶碗碎裂聲,常柏山惶急的叫喊在耳邊炸響:「子戈!」
沈懷珠一回頭,見齊韞雙目緊閉,嘴唇發紫,歪倒在常柏山身上,任憑旁人如何呼喚都毫無反應。
在場的人酒醒了大半,營中亂作一團,甚至沈懷珠都來不及近齊韞的身,他便被簇擁著送回大帳。
沈懷珠顧不得其他,急忙就要跟上。
可能夜太深了,吹來的風帶著一股令人瑟縮的冷意,與喝過酒後灼熱的肺腑相刮磨,渾身霎時被這忽冷忽熱的異樣席捲。
喉頭湧起陣陣腥甜,沈懷珠陡然腳步一頓,扶緊綠凝,「噗」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眼前一點點變黑,沈懷珠聽到了與適才一樣的,驚慌失措的喊叫聲。
微雨如酥,幾場桃花雨後,西地春林初盛,深紅淺綠鋪陳開來,宛若丹青手下水墨隨意揮描,葳蕤出一場人間絕色。
絹本之上,筆尖悠悠轉頓,正全神貫注添補這絕色的最後一點赤紺。
破門聲轟隆震響,周映真腕下筆鋒一抖,絹本便橫出一道歪斜的紅墨,乍眼一瞧,像是揮濺的鮮血。
一軸窗間春曉圖便就這樣毀了。
周映真意興索然地叩下筆,瞟眼看向門口,冷道:「高監軍不好生在屋內養傷,平白無故的往我這裡跑什麼?」
「平白無故?」高鳴譏笑一聲,又往前行了兩步,一掌拍在桌案上:「你分明撥了人去昇州,也知我身處險境,卻偏偏在最後一刻才肯出手相救,我倒要問問,你是何用意!」
周映真拾起絹本,頗為可惜地看了一眼,轉手隨意扔進腳旁的竹簍中,不鹹不淡道:「我早提醒過你,齊韞不是好招惹的主,可你不聽勸,非要一意孤行,這次給你些教訓吃,總好之後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高鳴如何肯信?他肋上斷的這兩根骨頭,本就是他的手下在馬上故意顛的,再想起自己未成的計劃,心中憤恨:「死?周映真,若不是你的人縮頭怕事,帶著我一味逃脫,如今河西軍根本不會得到喘息之機。」
周映真幾乎是笑了,「你莫不是這幾天白日睡多了,方才清醒過來,腦子還是糊塗。齊韞此人敏銳,一旦洞悉我們沒有後手,必會乘勝追擊,又怎會讓你留著一條命回來?」
「周太傅還真是一貫的會自作主張。」高鳴百般聊賴,往身後的太師椅中一窩,低眼瞧手上的扳指,「齊韞自身都難保,哪裡有空索我的命?」
「你什麼意思?」周映真眉頭攏緊,雙目沉沉地望向他。
高鳴姿態閒適,面含得意:「齊韞中了我銀針上的毒,這次,怕是不死也得去層皮。」
「什麼毒?」周映真心中浮起不好的預感。
「噬骨散。」
這三個字在周映真耳中衝擊出尖利鳴響,他上前挈住高鳴的衣領,第一次動瞭如此大的火:「我苦心經營這一切,便是怕有朝一日河西落入他手,大越分崩離析,你竟敢私自與沈雪霄勾結!如此不顧死活之舉,你當真是瘋了!」
高鳴被牽扯的兩肋發疼,生生忍住了,無所謂的笑:「這亂臣賊子既然已經做了,那就背負罵名做到底,周映真,你又在何必在我這裡裝出一副矢志不渝的忠臣模樣?」
見他不說話,高鳴吐出一口濁氣,又道:「你為你那已有所屬的心上人出氣,斷我兩根肋骨,我不與你計較。如今我反過來要齊韞一條命,又有何不妥?」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