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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韞終是瞧了郎中。
他本無什麼大礙,之所以暈厥,一則是因為多日未曾進食,太過虛弱;二則是心緒波動,加之氣促疾息,一時沒能緩過勁來。
簡單點來說,親暈了。
沈懷珠無法直面郎中飄在他們二人之間的目光,強裝鎮定地把人好生送走,關上門不忿地瞪了眼榻上不省人事的齊韞。
暗罵道,自己是何情況不知,逞什麼能。
齊韞昏睡這一場,第二日醒來是頭也暈,眼也花,腿也疼,手也酸……總之是難以自理,需要人貼身照料才行。
沈懷珠知他死裡逃生一回不容易,身體也的確疲頓不堪,不論他這狀況有幾分真,倒也全慣著他。
一應事宜從不假他人之手的齊小將軍,這回什麼都要身旁的女郎親自過問,送到嘴邊的藥不能太燙,要女郎細細吹過才肯入口;又嫌湯藥太苦,要女郎餵一顆甜如蜜的石糖,才能勉強喝完;夜裡難以入眠,要女郎陪在身側,哼著輕歌才能睡去。
衙署的人皆傳齊小將軍為救付都虞身負重傷,險些賠了半條命進去,也不知是斷了手還是傷了腳,半身不遂的,身旁壓根離不了人……
付奚驚聞此訊,半死不活的也要從病榻上爬起來,拄著扶杖,由人緊張看顧著找到齊韞的住處。
最終,他絹布滲血,髮帶鬆動,唇色慘白的倚靠在門框冷冷發笑,「斷手傷腳,你還是我?」
近來無定河一帶不太平,前河東節度使身先朝露,一盤大棋沒能走完便溘然長逝,留下這樣不尷不尬的局面,滋生出無窮禍端,致使兩名親子同室操戈,各自守據一方,兵甲連連,似乎在準備一場惡戰。
其次子崔景明手握天兵大軍,又承亡父遺志,擁躉者眾多。
被長兄逼入窮途後,崔景明開始調兵遣將,整軍備戰,同時奔走遊說各方豪強大戶,使從無定河撤遷的百姓得以安身,弘毅寬厚的聲名很快傳揚開。
無定河以東卻不然,崔景山深入晉南一趟,帶著被燒毀的半張臉悻悻而歸,狂妄氣焰被掃滅了個乾淨,整個人越發陰晴不定。
魏濯與周映真行至此處,一路見百姓們爭紛抱囊逃避,或躲進荒山結寨自保,或流落野道自相魚肉,亦有夜渡無定河,被射殺慘死其中的也不再少數。
他們歷經幾場攔路堵劫,終是不得已傷了幾個無辜難民,送去給崔景山收兵的口諭遲遲沒有迴音,在一派兵馬遍地中,他們幾乎寸步難行。
晚來風急,混沌的夕暉壓不住將去的殘春,無定河邊的婪尾花綠暗紅稀,教漫過河面的腥風一卷,眨眼只剩伶仃枯瘦的枝幹。
魏濯立在邸舍的高窗之內,正負手凝望天際重壓的黑雲,長風疾掠,不由分說往屋內灌進一道迷眼的飛沙,和著枯萎破碎的婪尾花花葉,使他不得不抬臂擋眼,連連倒退數步。
身旁踏過一人的腳步聲,沙風頓止,屈戌闔動,飄蕩的黃塵徒失作亂的憑靠,緩慢沉墜下去。
周映真為他遞去浸濕的巾帕,溫聲道:「聖人不必太過憂心,手信在傍晚已順利渡過無定河,想來不日就能送達崔家二郎手中。」
「太傅,你知曉我在憂心什麼。」魏濯捏著半濕的白帕,眼皮因過力揉擦而泛著腫紅,少年老成,也就在這位如師如友的年輕臣子面前,神情才浮現出一絲茫然。
「崔景山鄙劣,不可假雄權,而今有人與他相爭,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既已到了觸機便發的地步,其中要捨棄的,於這場角逐而言,實在不堪一提。」周映真拭淨几案,燙過白盞,斟茶推到他面前,「於你而言更甚,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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