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哭喪是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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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倩見到林希希哭的撕心裂肺，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也跟著大哭，饒長風將她抱去了外面，卻還是怎麼哄也哄不住。

“希希！你別哭了，你看你一哭，倩倩也跟著哭。”嬸嬸把希希拉了起來。

林希希站在一旁，默默地流著淚，看著別人給奶奶擦洗換衣服。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最親的人離世，她覺得難以接受。

“姐，你去哄哄倩倩吧，姐夫把她哄不住。”林慧慧走進來輕輕地拉了拉林希希，然後直愣愣地看著她。

嬸嬸也說，“快去！快去！這孩子哭的可憐！也哭累了！”

倩倩一看到媽媽，便一臉委屈地朝著她張開雙臂。林希希伸手抱過她，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往下滾。倩倩緊緊摟住媽媽的脖子，依舊不停地抽泣著。

饒長風抬手用紙巾給林希希擦眼淚，林希希使勁地、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將臉轉到了另一邊。林希希此時的心裡對饒長風是有怨氣的，她覺得都是因為他，才沒能見到奶奶最後一面，她想罵他，卻又怕嚇到好不容易才慢慢停止抽泣的倩倩。

進進出出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有人在門外的空地上搭建棚子，然後一張張桌子，一把把椅子都擺放進去了。另一邊，廚師用的灶臺、案板什麼的也一點一點的擺放齊了。

過了一會兒，冰棺到了，林希希把倩倩交給饒長風抱著，再次進去看奶奶。以前，她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在哭自己死去的親人時，會有那麼多的話，一句接著一句的一邊哭一邊說，她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學會那樣邊哭邊說話。可當她今天看到死去的奶奶時，內心裡的各種遺憾和心疼，也變成了一句句話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了。這時，她才終於懂得，哭訴不需要刻意，不需要學，這只是一種情緒的自然宣洩。當那種悲傷、遺憾的情緒在心裡堆積到了極致，就變成了語言，一句接著一句的傾瀉而出了。這是一種本能，不是本事，根本不需要學習。

奶奶被放進了冰棺裡，一張黃紙蓋住了她的臉。感覺那張小小的、薄薄的黃紙就是陰陽之間的一扇門，黃紙一蓋，從此不再看這世間的所有，曾經愛的也好，怨的也罷，一切都歸於塵土。這一扇門，是單向的。

林雲虎夫妻倆不停地忙前忙後，一會兒安排人去街上採買，一會又有人來問什麼東西放在了哪裡，現在需要用。

林雲豹在打電話，告知親戚朋友母親去世的訊息。樊麗芝在一旁提醒著他，還有誰誰誰沒有通知到。

世間的很多事，好像都是有著固定的流程可以走的。林希希看著身邊不停走動的人，他們雖然忙，卻有條不紊，知道要做些什麼。到了中午，靈堂已經佈置好了，道士和打喪鼓的也已經到位。道士什麼時候開始做法事，喪鼓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已經商議好。

陸陸續續的已經來了一些弔唁的人，他們問的最多的就是，“這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去世了？身體不是一直都很硬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