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紅舞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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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樣嗎？

晏琳打字的手頓了頓。

有點扯淡。她相信，就連黃桂自己都不太相信這個回答吧。

“範清清死後，範蕾蕾又去了哪裡？”

“範蕾蕾？”提起自己的大女兒，黃桂恍惚了一下。“她也死了。”

晏琳：？？？？“她也死了？為什麼？”

“煤氣中毒死的，一場意外。她在家裡睡覺，沒有意識到煤氣洩露，睡著睡著，就再也醒不來了。”黃桂聲音很輕。“我生了兩個孩子，可是現在，我一個孩子都沒有了。”

“……”

不知道怎麼說。

范家的兩個姐妹是不是倒黴得有點太過分了。

一個表演時，踩到了釘子；一個睡覺時，遇到了煤氣洩漏。

晏琳知道這樣很殘忍，但是她還是不得不問出最重要的那個問題。

“關於範清清的死，我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想向您求證。

“我們聽說，您經常虐待範清清，動不動就打她，她的身上傷痕累累……這件事情，是否存在？”

也就是在涉及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方才還平靜的黃桂情緒突然就激動了起來。

“存在，當然存在……

“我很抱歉……這完全是我的問題……我當然應該為清清的死負主要責任。我是最大的那個罪人。”

說著，她嚎啕大哭了起來。

身體就跟觸電了一樣，抽搐著，到最後竟然喘不過氣來，翻起了白眼。

晏琳嚇了一跳，下一秒，房間的門已經被推開，護士衝了進來。

“抱歉，抱歉！她又發病了，請你們暫時出去吧……”

晏琳和紀禾不得不暫時離開了房間。

晏琳扭頭看了看，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只是聊了這麼兩句就發病了，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虐待女兒呢？

“而且我有問題想不明白……黃桂自己說，她和前夫離婚的原因是，她想要第二個孩子……那麼範清清出生以後，面對這個來之不易的第二個孩子，她怎麼又狠得下心來虐待打罵呢？

“難道是覺得如果範清清不降生，自己就不會遇到這樣的痛苦……？把錯誤全部怪在了範清清身上？”

紀禾靠在白牆上，摸著下巴，幽幽地道：“我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看黃桂的面相，她絕對不是一個暴力、愛動手的人，這其中一定哪裡有問題。”

說出口的，未必是真實的。

沉思片刻，紀禾腦海中靈光一閃。

她知道問題在哪裡了。

她轉向晏琳，道：“我們只是從團長的口中聽說，範清清經常被黃桂毆打，渾身是傷。

“但別忘了……在團長的角度來看，她只能看到範清清的身上經常帶著傷，這個傷到底是誰造成的，她是不能確定的對吧？

“也就是說，即使範清清身上的傷實際上是別人造成的，範清清也可以說這是黃桂造成的。別人並不知道她在說謊。”

紀禾的意思是說，對範清清動手的，不是黃桂。

晏琳呆了呆。

真的誒！

還有這樣一個角度，她之前都沒有想過。

不對啊。

“可是剛剛我問問題的時候，黃桂自己不是說了對不起嗎？我問黃桂，她是不是經常虐待範清清，她一直說對不起。”

“她的原話到底是怎麼說的？”紀禾再次重複了一遍。

——“存在，當然存在……

——“我很抱歉……這完全是我的問題……我當然應該為清清的死負主要責任。我是最大的那個罪人。”

存在的，是範清清身上傷痕累累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