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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幹起架來,咱們都不用活了。”程侍郎道,“你是咱們衙門最機伶的,反正來了你就供著,這都不懂了?你要得了唐小爺的青眼,說不得以後我也得倚仗你啊。”
“我真求您了,大人。要不這美差您自己幹吧。”
程侍郎笑幾聲,“沒功夫與你閒扯皮,我還有事,先走了。你瞧著安排,別叫唐小爺受委屈。”
許郎中送程侍郎出門,一直送到院門口,才回自己屋,周員外郎捧上許郎中愛喝的碧螺春,許郎中呷一口,“這樣,你去安排,叫書令史擠一擠,把挨著宋員外郎的那間屋子騰出來。然後叫幾個打掃的細細的給我打掃上十遍,青磚地要光可鑑人,屋舍要整潔如新。再到庫裡領些嶄新的桌椅書架,對了,上回抄家抄來的那一盒子沉香尋出來,不賣了,找個上等香爐,妥妥的給我燻上三天三夜,把屋子燻的裡外透香。”
周員外郎道,“那以後唐小爺那裡的飯食按什麼例?”
“傻。唐小爺這等身份,哪裡會吃咱們這裡的大鍋飯,肯定是府裡送飯過來的。”許郎中交待一番,方開始處理今日公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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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長史鄭郎中索性同行,這次既不抄撿,主要就是看看劉司吏李胥吏家中有無反常,這二人的典籍他們都讀過,無非就是尋常人家,家在中低階官吏與富戶混居的安樂坊那邊,兩家離的還不遠。
直待到了安樂坊,二人方分道而行。
杜長史出身富貴之家,長兄為吏部尚書,雖然他跟杜尚書簡直是生死對頭,這並不妨礙杜長史的眼界見識。可即便杜長史之見識,從踏進劉司吏家的第一步起,都覺著這小院收拾的不錯。明三暗五的四方院落,院裡一水整齊乾淨的水磨青磚地,院角植一叢紫竹,幾許花草,雅緻的恰到好處。
劉司吏的長子劉胥吏在家裡,吏員裡子承父業是常見的事。就是說,老子做小吏,兒子也到衙門做小吏。小吏一般沒有品階,可如帝都府刑房司吏,著緊的差使,油水很是不少的。
劉胥吏客客氣氣的請杜長史屋裡奉茶,杜長史四下環顧,門上掛的是深色棉簾,屋裡四壁刷白,收拾的很整齊,正堂牆上掛著幅松鶴延年的丹青,桌子也擦的乾淨透亮,有小丫環端來茶果,劉胥吏恭恭敬敬的讓茶讓果。杜長史道,“今天過來主要是過來你家看看,也順道跟你家裡說一聲,劉司吏如今在刑部配合調查,如果你家裡有什麼要稟報的,提早到刑部交待,對劉司吏有好處。”
“大人,家父實在冤枉!”劉胥吏嗷嗷喊冤。
杜長史露出一個千年冰封的冷笑,“冤不冤枉,你們心裡有數。你們原以為這不過是樁經帝都府的小案子,沒想到會鬧這麼大吧,更沒想到朱家打狀子告到刑部,連帝都府陳府尹都成了被告。這其中利害,你家既是世代在衙門口當差,想來不必我多言。”
“可我爹真的是冤枉的大人。”
杜長史冷冷起身,忽然問,“令慈不在家?”
“母親心焦父親之事,身上不大好,在屋內養病。”
杜長史走到院中時,意味深長的向劉家那兩間門窗緊閉的西屋看了一眼,劉胥吏半身冷汗,好在杜長史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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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郎中形容有些狼狽,杜長史在他皺巴巴還掛有不明洇溼狀的前襟瞥一眼,鄭郎中輕描淡寫,“遇著個潑婦。”
杜長史表示理解,“所以我說不能輕易成親,這種婦人,偶爾遇著算咱們倒黴,倘娶這麼個貨回家,還不得死她們手裡。”
鄭郎中心有慼慼,“確實,不賢的婦人再不能娶的。”
以往杜長史嫌鄭郎中刻板,鄭郎中不喜杜長史窮講究,此時此刻,卻忽然有一種靈犀相通之感,說來也是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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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長史段主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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