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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諸人都笑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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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安之出宮去尋裴如玉,倆人在外頭裴如玉私下置的小宅子裡說話。穆安之端量裴如玉的臉半晌,方鬆口氣,肩頭都跟著一鬆,“總算是好俐落了。”
“男子漢大丈夫,取德不取貌,這麼注重相貌做什麼。”
陽光穿過樹蔭落在裴如玉手上,那手精緻白皙如同玉骨雕琢而成,握著一把葫蘆剖成的水瓢將木桶中的山泉水舀入一畔的紅泥小火爐上的陶壺裡,爾後執起一柄芭蕉扇,慢慢的扇著爐中小火令水燒開。
“不是注重相貌,起碼得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你先前腫的跟半拉豬頭一樣……”穆安之沒完說是因為裴如玉的臉已經陰雲密佈了,芭蕉扇搖的跟風火輪似的!穆安之揉揉鼻尖,轉了話題,“水開了,趕緊煮茶吧。”還說自己不注重容貌,一說他難看就給人臉色看。
裴如玉恢復靜謐美男子的端雅,烹出一壺清雅茶香,穆安之閉眸輕嗅,情不自禁的感慨,“你這一走,帝都再沒人能烹出這樣的茶香來。”
“胡說八道。比我煮茶煮好的有的是。”裴如玉分出一盅茶遞給穆安之。
穆安之輕輕吹拂清綠茶麵,吹出一絲絲微小漣漪,胸膛裡一顆心就如這茶水漣漪一波一波的打著轉。穆安之千般滋味凝於舌根,說了句,“縱是再好的茶,不是你煮的,也不一樣。”
“安之,殿下,”細細的夏風中,裴如玉聲音沉穩,“你上次說想就藩,有沒有想過就藩的事?”
“當然想過,如今你去北疆,要是我也能弄塊北疆的封地就好了,咱們離得近些,往來方便。”穆安之低聲同裴如玉道,“這樣咱們還是在一處。”說著,穆安之微一蹙眉,“只是想如願怕是不易,陛下一句都沒提過封藩的事。慈恩宮那裡也不肯放我。”
裴如玉眼皮一跳,穆安之向來與慈恩宮相近,一向都是“皇祖母”這樣稱呼的。兩人相識多年,穆安之看一眼裴如玉,戳破他道,“你不會認為我真就這麼傻,覺著慈恩宮待我比七皇子還近吧?”
裴如玉很實在的一點頭,“你先時還真是這麼傻。”
“那你還跟我做朋友。”穆安之有些不服氣,卻又覺著暖暖的,不禁笑起來。他不是裴如玉那種俊美的驚天動地型別,穆安之亦不似穆家人,他相貌溫文,笑起來時眼睛彎彎,眼尾飛揚,唇角兩粒梨渦,並不稚氣,倒是中和他相貌中的溫文,有種肆意的飛揚。
“誰叫我遇到你了。”裴如玉含笑呷口茶,兩人目光交匯,均是一笑。
許多人因權勢、因地位、因富貴、因種種情勢稱兄道弟、呼朋喚友,當一個人有真正的朋友就能明白,真正的朋友就是朋友,這是一種情分,一種由靈魂深處生長出的情分。有這樣的一個人,你想到時靈魂都覺著充盈踏實安穩心痛,這就是朋友。
穆安之擔心裴如玉這兩千裡之遙的行程,叨叨叨的說了不少讓裴如玉路上保重的話,尤其路上得多帶藥材多帶衣物,人手也要帶足,穆安之說,“出了玉門關除了戈壁就是草灘,等你們到玉門關的時候,估計得七月底了。出關前請個嚮導,可千萬別迷了路。”
“你對北疆倒比我更熟。”裴如玉聽完穆安之的嘮叨後說一句,穆安之脫口道,“我翻北疆輿圖翻了多少遍,倒背如流也不含糊。”說完後才覺漏嘴,補一句,“先前不是說就藩,你想,好藩地也輪不到我。無非就是極南極北極西這些地方,我找書正研究著哪,別到時沒個準備。”
“我說哪,還以為你早知道我要遠謫北疆。”裴如玉隨口一句,繼而道,“我倒願意去北疆,眼下帝都也就這樣了,跟這些人磨唧有什麼意思。北疆雖寒苦些,好生經營也能有一番作為。”
“你肯定沒問題,憑你的才幹,到哪裡都能有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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