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人別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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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杞慌忙辯解：“我見過人家貼在門上鎮宅的鐘馗神像，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的！”

沈星河抬了抬手示意季楊冷靜，盯著跪在地上的人，目光似要將她剖個透心涼：“方小杞，一個多月前，大安城中出過一樁詭案。”

沈星河緩緩踱步：“羽林軍振威校尉馬自鳴，在自己城郊的山莊設宴，邀請一干酒友，說是要請他們認識一下自己的新夫人。客人去了之後，只見宴廳酒席已然擺好，卻不見馬自鳴和新夫人的人影。”

他稍彎腰逼視著方小杞：“客人落座等候，忽聽到異響，宴廳內小戲臺前遮著的淺色簾幕上，突然顯出一個等身大小的紅色神像……”

方小杞聽到這裡已面露驚恐，不由接話：“是鍾馗像！”

季楊又激動起來，橫刀“嚓”地出鞘一半：“還說你不知道？！”

方小杞急忙道：“我是聽別人說過此事！”

沈星河微抬眉：“此事傳得沸沸揚揚，街頭巷尾都在議論，你聽說過也是情理之中。那麼，本官命令你說說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方小杞當初聽說這個八卦時，連著做了幾個晚上的噩夢，此時對著扇子上腥紅的鐘馗像，懼意更甚。少卿大人讓她說，她卻不敢不說。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我聽人說……接下來，客人們以為是主人變戲法給他們看，還有鼓掌叫好的。卻不見再有動靜。有人按捺不住，上前扯開戲臺的簾子，就見，就見……”說到這裡，她突然意識到扇面上畫鍾馗像的“顏料”是什麼，一陣反胃，面色慘白，竟說不下去。

沈星河冷冷接上：“就見馬自鳴被吊在簾後，一面刀板拍在背部，數十刃刀穿身，把他捅得像個馬蜂窩，簾幕上的鐘馗像，原是他的血噴在前方簾幕上勾勒而成！而簾幕後的戲臺上除了馬自鳴，沒有其他人，也沒有任何可以逃逸的出路，只是最裡側的牆上掛了一幅畫，畫上題著《美人賞梅圖》，畫中有梅花，卻不見美人。”

方小杞感覺有陰風掠過耳邊，不由縮起脖子：“我聽他們說，鍾馗是捉鬼的神明，此番顯靈，是因為……馬校尉娶的新夫人其實是個……畫中女鬼，附在了他身上，鍾馗殺女鬼時把他一併殺了……”

沈星河晃著扇子，扇出陣陣帶血腥氣的陰風：“鬼神之事且不提，簾幕上顯現的鐘馗血像倒與扇子上這幅非常相像。”

方小杞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額頭滲出冷汗：“大人明鑑！我真的不知道這扇子是哪裡來的，我只是個送餐跑腿的啊！”

沈星河面無表情：“你且告訴本官，在歸雲閣拿到食盒時，是誰遞給你？你可曾開啟檢查？來大理寺的路上，食盒可曾離手？”

方小杞猛地想起什麼，一時語結。沈星河敏銳地捕捉到她的神情變化，眼色一厲：“你可記起什麼？”

這一單魚肉芙蓉羹，是方小杞從周痕手中半路接過來的。她心中明白，必是周痕經手期間出了岔子。

可是周痕那傢伙膽小如鼠，若被抓來必會嚇懵，說不定胡亂認罪，稀裡糊塗被砍掉腦袋！

季楊在旁邊拱火：“大人，這女子身懷功夫，必不簡單！卑職覺得用刑她才會招！”

沈星河沒答，威脅地湊近方小杞，臉色陰沉：“不說是吧？”

過近的距離讓方小杞十分不適，她努力往後躲，緊緊閉起眼睛：“您可以拿板子打我，拿鞭子抽我，用烙鐵烙我，只要別用手碰我就行！”

沈星河捏緊了拳頭。在這小丫頭眼裡，他的手竟是比烙鐵還可怕的刑具麼？！

他壓著躁怒的聲音：“方小杞，案情重大，人命關天！你有任何隱瞞，便是自尋死路！”

方小杞像被潑了一頭冷水，腦際一涼，清醒了許多。

是啊，周痕那小子殺只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