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慾望還是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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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被木刀擊中身體，最後宣告失敗了。

記憶中的哥哥，他每次都會在擊敗自己之後，呲著他那大白牙伸手拉我起來。童年時期的我過於膽小軟弱。瘦小的身軀，並不怎麼強大的力氣。單靠這幾點，我便總是同齡人之中受欺負的物件，父母老師眼中拖後腿的那位。

當然，每到這時候，我的那位優秀的哥哥就會擋在我的身前。用他那比同齡人還要強壯的身軀去保護我，扞衛我的尊嚴。

強者是什麼？是保護弱者嗎？還是守護家人？我覺得，這些都不是。強者就是我的哥哥。如這世界上對天地的定義是什麼，那他便是我的天，我腳下踏的則是地。

本以為我被哥哥保護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我也可以安心的在其陰影之下順利過完我這一生。但好景不長，自己所生活的家族在某一天被奸人陷害，一夜之間家破人亡。最後是哥哥帶著我逃離了那個村子，逃離了那個火光漫天的家。而就在那一刻，我看到他哭了，他默默的擦乾自己的眼淚，看著淪為廢墟的家，他只是強顏笑著，告訴我說，一切總會回來的。

背井離鄉的我們，一路受盡各種冷眼旁觀，各種欺辱嘲笑。窮，低賤，是我們倆那時候的代名詞。當然，還有我拖後腿的弱小。哥哥開始變得無比渴望錢財，渴望獲得名譽。他拼了命的鍛鍊自己，拼了命的磨鍊自己的武藝。而作為他的弟弟，我也在日常生活中去試著跟隨他的腳步。學藝，練武。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們辛苦的攀登終於獲得了回報。在踏著無數人的屍骨與血水之中，我們憑著手中的武器再一次拿到了本該屬於我們榮譽，也獲得了匹配我們的權利。可奇怪的是，不管我怎麼努力，我始終會比我的哥哥弱一點。所有能力也都要比他差一點。

這或許就是天賦吧。

只不過好景不長，這本該是我們最為春風得意的時候，老天爺又跟我們開了個玩笑。我們再一次的被遭到了陷害。

那一天，我心目中一向無敵的哥哥被打敗了，徹底淪為了幕府的罪人，稻妻的背叛者。而我，也成為了哥哥的幫兇，成為了慫恿者。就在此時我才發現，我的天塌了。而當我被那些強大的人視為螻蟻的時候，我又明白了，弱小即為原罪。

“所以！你有什麼理由阻止我！阻止我獲得這份強大的力量，去報復！去復仇！用我這對拳頭狠狠的砸在那些幕府飯桶的臉上。然後告訴他們，我和我的哥哥並沒有背叛！並沒有世人所知的那般貪汙腐敗!”

發狂的異類甲鬥憤怒的傾訴著往事。他的每一次的攻擊都狠狠的揮向已經變身為甲鬥王的一斗，犀利的拳頭衝向一斗的臉，然後被一斗輕鬆躲過。明明可以反擊，可他做的最多的卻是防守。

是的！他所做的不再是反擊，而是在試圖傾聽一位可憐人對自己傾倒而出的苦水。他在試圖理解一個底層小人物往上爬，可就在高處沒得意多久就被一腳踹下來的失敗者的自嘲。

一斗和他很像，但卻又完全不像。他也有個悲慘的童年，死去的父母，被唾棄的身份。以及，來自先祖帶給世人背叛的罪名。一斗活這麼大，也不是沒有想過去復仇，想過去找村裡人然後一一殺死他們。自己的父母就是他們害死的，自己無家可歸也是託他們的福。可殺死他們又有什麼用呢？帶來的只是一時間復仇的快感，還有更多人死亡帶來的歡愉。但這也只會加深自己的罪孽，更洗不清先祖揹負的罪名。

不過一斗很幸運，他在自己最崩潰的時期碰見了鬼婆婆，碰見了那些愛他的人，碰見了他所愛的荒瀧派。

所以，一斗想明白了自己究竟是為何而戰。為家人，為朋友，為那些本該無辜之人。為那些有著家庭老人小孩的普通人。

他們生活在稻妻城，所以一斗要保護稻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