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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敲門聲傳入耳膜，扭動把手也帶了細微的聲響，溫舒然偏頭看去，就見鄭嘯途拿著平板站在門口，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怎麼了？」溫舒然沖他招招手，示意對方進來。

「在學語文，字……」鄭嘯途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該怎麼說，好半天，才補充完後半句，「沒有筆，不知道怎麼練。」

溫舒然這才想起自己忘記把紙筆給他。

「知道怎麼握筆嗎？」從塑膠口袋裡翻出鋼筆後，溫舒然拿去洗了一番，吸上了墨水。

鄭嘯途翻開本子，用手輕輕地在上面摩擦了一下，像是在撫摸什麼珍貴的東西，聽到溫舒然的問題，應了一聲不會。

「用中指第一個骨節處抵住……」溫舒然一邊用語言解釋，一邊示範了一下拿筆的方式，然後才把筆遞給鄭嘯途。

「跟拿筷子差不多。」鄭嘯途看著手中的筆，在溫舒然的調整下，說出了感受。

溫舒然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鄭嘯途把視線從自己手中的筆上挪開，放在了擱在床上的筆記本上，眼神閃爍了一下，抿了抿嘴唇：「現在就可以寫了嗎？」

「當然。」溫舒然看自家主角這副表情，彎了彎嘴角，說著，他便騰了一下鍵盤，把本子放到電腦桌上，拍了拍椅子，「來。」

鄭嘯途背挺得很直，繃緊了肌肉，甚至連嘴角的抿緊了，看起來像是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顯得頗為緊張。

——便是被魔物圍攻，鄭嘯途也難得這麼緊張一回，如今卻因著學字露出這般的神情……

溫舒然在心裡嘆了一聲可愛，站在鄭嘯途的右手便，瞧著對方僵硬的手臂，忍不住伸手戳上去——很硬，但是卻很有彈性，能感受到裡面所包含的力量。

鄭嘯途愣了一下，撩起眼皮子看他。

收到對方的眼神，溫舒然總算是回過神來，他輕咳了一聲，收回了手。

「認識幾個字了？」他有意想要揭過這事，於是乾脆問了這事來轉移鄭嘯途的注意力，「頭可以稍微低點，放鬆。」

「唔……」鄭嘯途照著溫舒然說的調整了一下姿勢，筆尖點在紙上，留下了黑色的印記，隨著筆尖在紙上移動，形成了一個「一」字。

溫舒然有種自己在帶孩子的錯覺——還是那種剛上學的孩子，這強烈的即視感一出，他又想起了「書中的角色都是作者的兒女」這句話，於是腦中瞬間跳出了鄭嘯途叫他父親的畫面。

這畫面一出，溫舒然只覺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趕緊停止了腦補。

——要是鄭嘯途知道他是作者，不砍死他都算好的了，還「父親」？呵呵。

一會後，鄭嘯途把自己會的字都寫完了，溫舒然大概瞧了一眼，意料之中，都是一些十分簡單的字。

「寫的不錯。」

紙上的字歪歪扭扭、就如同小孩寫的，一點跟「好」沾不上邊，但溫舒然卻因著之前的想法代入了「家長」這個角色，於是忍不住鼓勵了一句。

鄭嘯途看了一眼自己的字，又看了一眼一臉欣慰的溫舒然，表情有點複雜：「……不用勉強。」

鄭嘯途不是小孩子，有自知之明。

「不勉強。」溫舒然想了想，從電腦桌上的筆盒中拿出中性筆，俯下身，頃刻間，本子上便多出了三個字，蒼勁有力，瘦勁清俊，看上去好看得很，與鄭嘯途寫的完全不在一個級別。

鄭嘯途盯著紙上多出來的三個字，好一會，才開口問道，「認什麼？」

筆畫有點多，對才開始學字的鄭嘯途來說，還是很有難度的。

「鄭。」溫舒然用筆頭點在了第一個字上。

「嘯。」第二個字。

「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