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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嘯途看了他半響，低聲應了一聲。

「不問你，你告訴我怎麼把它取出來就好。」

「你想現在就取出來？」

鄭嘯途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但是現在辦不到。」溫舒然攤手，嘆了口氣，「道具都沒有——好好考慮一下我說的話再告訴我決定？」

「我要等多久？」

「選出聖子的時候。」

聽鄭嘯途這麼問的時候他就知道對方已經下定決心了，考慮時間？不存在的。

事情發展到這，其實已經超出溫舒然的預料了。

他一開始是不打算說這些，問鄭嘯途受傷的嚴重與否不過是為了決定在脫離教廷之後走哪條「路」，然而從那句「痛嗎」開始，之後的話就像是開了閘似的湧了出來。

他本可以在找到精靈樹、問出怎麼回自己的世界之後再告訴鄭嘯途怎麼取出魔種的，但話都已經說出去了……也就只能先解決鄭嘯途身上的問題了。

——好吧。

往好的地方想，先解決鄭嘯途的問題的話，至少他家兔兔不會再引怪、也很難會陷入什麼危險了。

之後溫舒然把自己打算去找精靈樹的的目標寫在紙上跟鄭嘯途「說」了一下，就沒再有什麼交流了，屋子安靜了下來。

「那我先回去了。」

沉默了一會，鄭嘯途便開口打破了屋子裡安靜的氛圍，然而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卻被溫舒然扯住了披風。

「恩？」

「去休息一下。」溫舒然說著，用另一隻手指了指屋中收拾得十分整潔的床，「你需要休息。」

由於體質緣故，鄭嘯途回來後肯定受到了這裡原住民（魔物）的熱烈歡迎，他能在白日裡眯一會就算是好的了，之後到了這裡——神殿相當於魔種的刑場，鄭嘯途能允許自己睡著那就怪了。

再加上今天還和楚文殊打了一場，不累？不困？騙小孩還差不多。

鄭嘯途不語，也沒有動。

「別擔心，我給你守著。」

噗通。

心臟彷彿被小錘子敲了一下一般，從胸腔處傳來了震動感，之前偶爾才會出現的奇怪的情愫再一次騰上了胸膛。

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鄭嘯途想說點什麼，但是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喉嚨發乾，不自覺地舔了一下嘴唇。

他說：「不用。」

溫舒然說，你需要休息。

鄭嘯途一直都知道溫舒然很瞭解他，那是一種沒有依據的直覺，但是他卻從沒想過，溫舒然會瞭解他到這種地步。

他想起第一次見溫舒然的時候，對方端著一碗很燙的排骨湯，跟他說：【我覺得你應該餓了，先喝點湯墊一下胃？】

他想起溫舒然好脾氣地教他用筷子，然後撐著腦袋笑眯眯地看他。

他想起溫舒然迷迷糊糊地靠在他的肩膀，給他取了一個十分可笑的暱稱。

他想起溫舒然沒睡醒時任性時會耍的小脾氣，但是被他強硬得提起來，又會乖乖的聽話。

……

溫舒然不是第一個對他好的，也不是隻是憑著好心救的他，但溫舒然卻是第一個會為他想、並且察覺到他的狀態的人。

溫舒然會因為他守夜而對他說：昨晚守夜辛苦了，我睡覺的時候多謝你守著我了，所以我醒著的時候你就安心睡吧，休息一下。

溫舒然會在他出現在神殿、被楚辭盯上的時候站出來護住他。

溫舒然會因為「疼痛」這一問題讓他考慮是否要取出魔種。

也會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你需要休息」的話。

鄭嘯途再一次想起了之前的問題——他和溫舒然到底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