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123. 水，有點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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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翔「舍相做駙馬」一事，蘇立文全程只是旁觀，沒有自己主動參與其中，但是他那派的人可就幾乎都有意要擠兌掉這個兩邊不沾、皇帝也不愛的右相。

而杜宇默，則是借著全族長老們的九成支援，才敢在這樣自身難保的時期，敢於不在意杜萱的意思的利用他這邊的人特地附和著蘇立文那邊的人也同樣支援，希望周允瑞重新考慮「右相」是否該另擇更合適的人選？

柯翔則在人前低頭沉默。心裡清楚，這分明就是柯清雲在向他施壓，是柯族在向他示威……

他是在退朝後，才終於下定決心，乖乖去找了周允瑞。照著柯清雲的吩咐，向周允瑞要來了——和榮王爺那支聯姻，但是得是「雁國的駙馬」而非「榮王爺的郡馬」。

——當然，也就交出了他的相位和他在朝廷尚還兩邊都不沾的右相權力。

其實，那次的私下交易，柯翔是有機會提醒周允瑞警惕他正在考慮的那些接替他的候選者們的。

然而，他雖心有不甘，卻還不至於徹底失了理智，會為了一口氣的發洩、報復，而就賭上他今後的一輩子。——所以，這樣看似輕易的順口一提，他終究還是強忍著給嚥了回去。

——哪怕當時只有他們倆，而門外把守著的是小樹而非穆可。但是柯翔還是懼怕著柯族那幾乎無孔不入、讓他防不勝防的竊聽本事，——還有周允瑞事後未必成熟的反應。

哪怕事後只露了一點點餡，柯族都能敏銳地覺察到！

這樣大的風險，柯翔可冒不起，更加不敢信任周允瑞！

柯翔的事了了之後，很快的，「右相」就落到了另一個看似身家清白，但其實——他的親外祖父的父親，他的親祖母，他的父親，他倚賴的關係親密的幾個堂/表兄弟姐妹，還有他自己最信任的密友，他曾經的書院同窗，乃至他剛迎娶的正妻，還有他妻子的家族，他的其他連襟，他自己兄弟們的各自連襟……幾乎將近九成都是柯族人、抑或是與柯族關係密切！

可以說，就算在周允瑞眼裡，此人看似是地道的雁國人，祖上至少四代都是雁國人，看似一定跟柯族毫無幹係的，——但是事實上，他的身上就流有「柯族血」。就連他祖上四代——還不止的，都有柯族的血脈加入其中，只是過程會有斷續……

因為柯族的規矩：生下的女孩會被天然記為柯族人；但是男孩卻必須是生母是柯族人，他才能是柯族人；如果是父親是柯族人的，那他就得參加每五年一次的特定選拔考試，透過了，才能成為柯族人。否則就只是個與柯族人有血緣關係的人。

通常，能透過這類選拔考試的父親是柯族人的男性，只會佔到這部分男性後代的一成。——這就使得，越往後，沒被記錄為「柯族人」但流有「柯族血」的男性，數量越來越多，但始終都會圍繞著「柯族」的邊緣，依附於「柯族」而活著。

他們的真正價值，都受制於「柯族」，而非他們各自生活在的那個具體的哪國、哪城、哪村……

而知情（知道無論周允瑞怎麼選，都是在柯族的掌控之中）的蘇雲暢和李言鋒、還有多半能猜到個大概的宮裡的穆可和被迫交權的柯翔，都選擇了對他們知道的這一真相保持沉默，任由事態朝著周允瑞希望的——實際是柯族誘導他這麼希望的——方向發展。

同時，對於「這應該只是針對『周允瑞的王朝』所展開的行動的開始」——那些知情者們，心裡都有著這樣的預感，也就談不上是尚有餘力卻故意事不關己地旁觀那些……

他們既然知情，柯族也不可能會想不到他們會知道，但還沒找上他們的麻煩？——那自然是還沒到把他們也捲入其中的時候。——但不表示他們就能掉以輕心，而不是時刻保持警惕、時刻做好準備。

所以，趁著現在還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