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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須玉沉默了。

他早應該從寸度奇妙的邏輯中做出判斷的，他就不應該在昨晚抓住寸度衣擺的時候，問【能不能把我的臉換掉】，而是應該直接說【讓我的臉恢復原狀】。

難怪寸度只是略加思索便答應了下來，還答應得那麼痛快。

他還以為寸度當真被他不能以「·a·」的臉參加慶宴這一理由說服，這才答應得乾脆。

這讓他該說些什麼。

短暫的沉默中，新的這張寫滿快樂的小臉闖入了他的腦海，「v」一下子代替了「·a·」烙下深深的印記，再刪除不掉。

不愧是仙祖大人，簡單幾筆，傳神也洗腦。

鳳須玉深吸一口氣，再不願看到臉上的金色筆跡，乾脆借著鏡子就在自己面前，打量起他身上的裝飾來。

確實是一套胖乎乎的小蜜蜂服飾，這點倒是切實的在他眼中得到了證實。

細節也是極為豐富，窗外的陽光灑在身上，倒是在衣料表面浮起一層淡金的光芒來，大抵是那毛茸茸的布料織造之時便混入了金絲銀線，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覺突兀。

確實是花了心思的。

可這可愛是真可愛，圓鼓鼓也是真的圓鼓鼓，蛋本就胖乎乎一顆，這下更是圓成了毛茸茸一團，活動艱難的樣子。

想到這裡，鳳須玉張開小胳膊揮了揮，竟沒覺得有哪兒礙事，顯然是充分考慮了他的活動性。

還真是貼心。

可若真的貼心，真的會……

視線飛快掃過面上的「v」，鳳須玉幽怨看向了寸度，吸了吸鼻子問道：「還會有其他的嗎？」

他的聲音清朗明亮，只要不是故意從語調上搞怪，聽起來就會像是充滿了期待。

寸度應聲說「會」，目光倒是一刻不落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的全部反應看在了眼裡，並且對他最終的提問很是滿意一般。

也只有二人知道，蛋的問題並非僅僅只是衣服，還有他面上那可以被仙祖大人輕易改變的神情。

果然這件事在他自己長出五官之前是不會結束的！

鳳須玉只想哀嚎，但就在理智繃斷的前一刻，敲門聲突兀響起。

數日來不曾有誰到訪的仙祖寢宮外，略顯熟悉的少年音色打破了沉寂。

「仙祖。」

第17章

是賀星天。

鳳須玉一下子聽出了來人的聲音，是那位好似和仙祖很是熟絡又客氣疏離的玄雲宗新晉之一。

自那天寸度帶他繞場時遇到之後，已是過了好些天。

這些天裡，他完全沒有打消想要去找賀星天的念頭，只是苦於被寸度的挑剔拖住了腳，再沒機會出門探索罷了。

這會兒一下子聽到了賀星天的聲音，鳳須玉的視線登時就亮了起來，刷地扭頭看向了門口。

緊跟著寸度的視線就準確紮在了他的側臉，若不是有些小蜜蜂衣服的阻擋，都能燒燎到他的樣子。

寸度眉目冷峻，伸手讓白麵具為他套上最後一枚素麵戒指，這才結束了繁雜的梳妝，出聲道：「進罷。」

聞言，寢宮大門應聲開啟，那好似空無一物的門外，終於因著鳳須玉認真的找尋，少年那瘦削的身影一點點顯現在他的視線裡。

嗯，存在感還是那麼的低，要不是他盯得緊，指不定得等到賀星天進門站到他眼前才會讓他看到。

關於這件事吧，當時寸度就跟他說過，賀星天是天生如此的，還說未見是什麼好事。

可這顯然已經成為賀星天的特點，鳳須玉非但沒有被那些話磨滅熱情，反倒更想實打實的跟其接觸一下。

他沒能找到的機會，竟是就這樣送到了他的面前，說不激動那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