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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至五代的鐘鼎彝器銘文款識與碑銘墓誌等金石文字,並加考訂,編排成帙。為這樣的著作寫序,按例多就書而論書,談論與之有關的一些學術問題,因而充其量只是該書的附屬或補充而已。但這篇《〈金石錄〉後序》卻與一般的序跋不同,它非但在寫作的內容與角度上打破常規,而且另還具有它自身獨立的史學價值和文學價值。如果說,《金石錄》的主要作者趙明誠因該書而獲得了“考據精慎,遠出(歐陽修)《集古錄》之上”(李慈銘《越縵堂讀書記》)的崇高學術評價的話,那麼我們也可據《後序》而評價它的作者李清照:她所記載的南渡初年戎馬倥傯、動盪離亂的真實情況,其史料價值並不下於《建炎以來系年要錄》等史書,某些地方還可補史書之不足;而她自述的家庭之盛衰變化,身世之坎坷飄零,其悽惻動人的藝術感染力也堪與當年蔡琰的《悲憤詩》相比。本文重在文學欣賞,故把注意力集中在其文學價值的研析上。
人多知道,李清照是一位卓越的女詞人。她南渡以後的詞作,多以女性細膩的筆觸,哀婉地傾訴其國破家亡之後的今昔對比之情和憂患身世之感。如其《南歌子》詞曰:“舊時天氣舊時衣,只有情懷不似舊家時!”又如其《孤雁兒》詞曰:“小風疏雨蕭蕭地,又催下千行淚。吹簫人去玉樓空,腸斷與誰同倚?一枝折得,人間天上,沒個人堪寄。”再如其《轉調滿庭芳》詞寫到當年曾與丈夫一起“生香薰袖,活火分茶”,而“如今也,不成懷抱,得似舊時那”?從這些詞中,隱約可知她從前曾與趙明誠有過一段十分美滿幸福的家庭生活;可南渡之後,丈夫病歿,人去樓空,只剩下一腔對於“舊時”的眷念猶時時湧塞在胸間。不過,由於詞是抒情文體,以描摹心態為主,所以還不能從中真切地重睹當年她與丈夫的那番生活經歷,也無法直接得見李清照本人在國破家亡後的悲慘景況;而現在,這篇《後序》卻補足了此種缺憾,它以十分細膩的文筆重現了這兩段使人難以忘懷的舊日情景。
序文頭兩句就從書而及人:“右《金石錄》三十卷者何?趙侯德父所著書也。”在跳過對《金石錄》一書的交代和所聯發的感慨之後(對此,後文還要簡單補敘),讀者眼前很快就像“過電影”一樣展現了趙、李家庭生活及其變故的一幕幕情狀:
李清照嫁趙明誠時,趙二十一歲,李一十八歲。那時兩人還是一對缺乏獨立經濟來源的新婚夫婦,可他們志趣不俗,愛好相投,每逢假日,不惜典當了自己的衣服換錢,去大相國寺購舊書碑文,同時買些果品,回家後“相對展玩咀嚼”,自以為像太古葛天氏時代的人那樣愉快。讀了這一節描述,與其說是感到了他們經濟生活方面的缺匱,毋寧說是感到了他們精神生活方面的充實和滿足,其原因即在於他們同甘共苦、志同道合。而讀到趙明誠出仕以後,兩人經常節衣縮食(甚至“脫衣市易”)、罄其所蓄地去購買古書文物的描繪,特別當因《牡丹圖》無力求得而“夫婦相向惋悵者數日”那一節文字時,不禁要感嘆這一對“書呆子夫婦”的愛書畫如“痴”了!
事情隨之發生了某些變化:趙明誠在出仕四年之後,由於父喪而去官(這與蔡京一夥的攻訐也有關係),遂與李清照回到青州(今山東青州市)鄉間屏居,前後達十年之久。這對於一般計程車大夫文人而言,自然是件不幸乃至痛苦的事;可是對於趙、李夫婦來說,卻似乎反為他倆提供了一個“得其所哉”的機遇。於是他們就有充分的時間和精力,來盡心整理和欣賞自己蒐集的文物和古籍。讀著這樣的句子:“每獲一書,即同共勘校,整集籤題。得書畫彝鼎,亦摩玩舒捲,指摘疵病,夜盡一燭為率。”誰能不為這對夫婦在這種辛勞和高雅的學術勞動中尋覓到無限樂趣而感到由衷的欽佩和傾心的欣羨?當然,由於這一段歲月相當漫長,且在局外人看來也許顯得平淡無奇,因而如叫旁人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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