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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缺錢,非得開年以後就工作麼,遲一個月再開張不也一樣,反正一個月都沒多少人來。”
同樣是家境殷實,觀念卻大不相同,秦肆主張享受及時行樂,開紋身店只是用來打發時間的,是“務正業”,用來堵家裡人的口,向來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心情好就開店半個月一個月,忙累忙累,心情不好就國內國外到處跑,去夏威夷跳傘去紐西蘭冒險,崇尚人生永無止境,而喬西則喜歡“原地踏步”,不願意跳出自己的舒適圈,她可以在家裡窩半個月不出門,可以一個人逛街吃飯,能忍受孤獨,且不愛做任何驚險刺激的事。
兩個人都離經叛道,但離經叛道的方向卻不同,一個對人生一個對家庭。
“不開店沒有事情做。”喬西說,語氣有點敷衍。
秦肆卻像聽不懂這是拒絕,找了張凳子在一旁坐下,幫著調了下光,“那就出去走走,想去哪裡,新加坡還是別的地方?”
喬西反問:“你要去新加坡?”
“隨便說說,不是特別想。”秦肆說,一番試探也知曉了她不願意,便識趣不再提,見她馬上要繼續下手,低頭看了看,提醒,“別刺太深,剛剛那樣就行。”
喬西頓了頓,抬起眼皮瞅了眼,“我知道。”
當初在秦肆手下當徒弟,每次做得不對,免不了要被這人斥幾句,秦肆要求高愛訓人,往往逮住一處小錯都能挑刺兒,適才指導的時候語氣竟格外溫柔,喬西還有點不適應。
差不多到下午四點,連續紋了三個多小時才結束。
送走客人,在清掃消毒時,秦肆忽而問:“最近在忙些什麼?”
喬西漫不經心地清理儀器,“就在店裡啊,你不隔三差五就過來麼,還能忙什麼。”
“我昨天遇見了唐藝,在你們學校大門那裡。”
“嗯。”
“她問了你。”秦肆說,眼神裡暗含著別的意味,像是打量又像是看穿,平靜的目光中是暗潮洶湧,裡面藏有隱忍的深意。
有些話,她沒問得太明白,其實已經猜到怎麼回事,但還是當做一概不知,自欺欺人。
喬西愣了一瞬,“問我什麼?”
“問你最近在做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事。”
正值開學初期,唐藝既是學生又是助教,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基本上只有晚上才有空,偏偏最近喬西晚上都沒空,是以幾次唐藝打電話過來她都編藉口說太忙,沒時間,有一次甚至是在情濃無法自控的時候。
她垂垂眼,緊了緊手心,隨即臉上淡淡的,“只是店裡事情多,白天做不完就回去熬夜,暫時沒空。”
秦肆哦了聲,不管信不信,都不再深問。
“別太累,不要把自己逼得那麼緊。”
喬西頓了頓,輕嗯了一下,背過身,臉上的神情瞬間暗淡了,可轉過去後又恢復如常。秦肆過來幫自己幫了半天,等收拾完一切,她請秦肆去大學城那邊吃飯,順帶親自送對方回去,猶豫了半晌,快到大學城後打電話把唐藝叫出來,三個人一塊兒吃飯。
去的一家燉湯館子,口味清淡。有了唐藝的加入,秦肆不再像在店裡那樣,不冷不熱的,只是幫喬西盛了兩次湯,沒有給唐藝盛。
唐藝一來就不停地講話,分散了喬西大半的注意力,以至於沒有察覺到這份特殊。
“我爸媽今年過年要來這邊,我們打算就在江城過,喬喬,到時候有空就過來吃飯唄。”唐藝熱切地說,然後聊到一些近期的打算。
喬西沒有拒絕,就是同意了,還幫著出謀劃策。一旁的秦肆兀自喝了口湯,眼皮子一掀,臉上平靜眼神幽深,意味別樣。
這一晚在大學城吃飯吃到快十點,回到小區,熟悉的黑色車子已經在外面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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