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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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兇找到，眾人的情緒卻沒有恢復平常。

四老爺醒來得知自己殘廢後，精神崩潰，整日整夜地大吼大叫。

侯府的大小主子臉上都看不見笑意，同樣，下人們也都兢兢業業，生怕惹怒了心情不好的主子們。

一晃，三日過了。

酉時一刻，除了四老爺、未成年的七少爺和八少爺，宣平侯府所有主子齊聚松鶴院。

給老太君請安後，他們依次坐下，閒聊了幾句，宣平侯和三老爺對視一眼，然後看向上首，說：“母親，兒子有一事想與你商議。”

老太君臉上沒有露出絲毫意外的表情，她沒有回答老大，反而轉頭對程槿年吩咐道：“槿年，你去把門關上。”

“是。”

程槿年利索地關上了門，並且守在門口。

她豎起了耳朵。

可屋內一片寧靜，什麼聲響也沒傳出來。

她心裡暗暗琢磨：看樣子四房的主子們是特意一起來給老太君請安的。

為了什麼呢？

應該是四老爺吧。

程槿年左思右想只能想到他，畢竟府裡最近出事兒的只有他了。

屋內。

氣氛陷入凝固。

眾人默不作聲，不約而同地盯著老太君。

她表情沒有異樣，讓人猜不出內心的想法。

二老爺最沉不住氣。

“母親，京城關於四弟的流言越來越盛，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們侯府的名聲，四弟不能再留在京城了，你可千萬不能心軟啊。”

吳氏點頭補充：“二弟說得對。母親，桂枝一事我勉強壓了下去，可四弟受傷一事太過意外，府裡上下皆知，到時候傳出去隻言片語，我們府裡的名聲就更糟糕了。”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

八姑娘坐在最角落裡，一直低著頭，一動也不動。

大奶奶王玉瑤坐在她身邊，留意到了她掐得通紅地手指，心裡不由得一酸。

四叔真是糊塗啊！

現在這種局面，影響最大的就是小八了。

小宗和小越也有影響，可他們到底是男子，總歸比女子要輕鬆許多。

要是四叔殘廢的訊息流出，她簡直不敢想象小八日後嫁人如何見人。

只有四叔離開京城，才能讓她的日子稍微過得去。

這麼想著，她大著膽子插話：“祖母，四叔的事兒若是傳出去，日後小八嫁了人該如何是好？”

八姑娘猛地抬起頭。

這下，她紅腫的雙眼完全暴露在外，在場的所有人清晰可見。

同一時間，大家都心疼了。

二夫人首先開口：“母親，您也替小八考慮考慮吧，老四是很可憐，但是小八也是無辜的啊。”

三夫人接話：“對啊，母親。”

“祖母……”

眾人紛紛出聲。

老太君緩慢地看了一圈兒子、兒媳、孫子、孫媳，最後，在八姑娘處停頓了下來。

許久，她下定了決定，長嘆一聲：“罷了，就按照原來的安排，把他送回祖宅去吧。”

這話一出，眾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八姑娘卻有些走神。

王玉瑤見狀，以為她太難過，於是主動拉起她手拍了拍手背以示安慰，八姑娘一驚，然後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同時，她眼神十分複雜：輕鬆、難過、不安……還帶有一絲恐懼。

是在恐懼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