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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壓叫他逼得步步後退，直退到一顆參天古木跟前，背靠著那皴裂又凹凸不平的樹幹，再不能後退一步，眼神中滿是慌亂，「不，不是的，師，師兄……」

通天緊握著陸壓的兩隻手，慢慢感受著這雙手由冰冰涼變得溫熱，又冒出細密的汗水來，不由得在心中嘖了一聲：這老火的心思，不用聽心音，他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通天逼到陸壓跟前，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了距離，衣衫緊貼著衣衫，髮絲在夜風中糾纏，他那雙漂亮的杏核眼在夜色中盈盈閃爍，滿含著陸壓看不懂的情緒。

兩人幾近鼻息交纏，通天輕聲道，「紅雲師弟，你告訴我，你還喜不喜歡師兄？」

怎麼，怎麼能不喜歡呢……

喜歡道心肝脾肺腎都要碎掉了……

陸壓薄唇微抿，想點頭，但是距離太近了，一點頭，他與上清就要、就要……

可是他不說話，上清就越發靠近了，近到只要他一張口，他們就要碰在一起了。

陸壓越發把嘴唇抿緊了，他不想唐突上清。

通天忽然笑了一下，略微往後退了一點，「紅雲師弟不說話，那看起來是不再喜歡我了……」

陸壓急了，急切地開口道，「我喜歡的！」

通天便一下又湊近了，「你喜歡誰？」

陸壓猛地屏住了呼吸，把腦袋緊緊地靠在那冰涼的樹幹上，嘴唇微動，「我，我陸壓，喜歡上清……」

一邊說，又一邊忍不住傷心絕望地落下淚來……

不管上清如何嫌他，如何討厭他，他總歸、總歸是真心愛他……

只可惜說了這麼一句話，以後二人大概就真的此生再不見了……

通天輕嘆一聲，「早這麼乖乖的，不就好了？」

他送開陸壓一隻手，陸壓心中一慌，急切地想要來拉，口中哀求道，「師兄，別……」

別離開……

哪怕就陪他再一小會兒呢……

通天見這老火急的滿頭汗，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躲開陸壓那隻手臂，在這老騙子絕望的眼神裡，輕輕給他擦了擦眼淚，「別哭了，本來就長得老，水分哭幹了，不就更抽吧了？」

陸壓猛地哽咽了一聲，小聲兒哀求道，「師兄……」

通天惡劣地湊過來，在陸壓耳畔低語，「再說一句陸壓喜歡上清來聽聽？」

「你說了，我就不走」

陸壓的一整顆心都快不跳了，他感受著上清細膩的臉龐挨著他，劃過他的肌膚，渾身戰慄不止，一雙細長的眉眼綻放出生的渴望來，他猛地鼓起勇氣，把眼前人緊緊抱在懷裡，自己卻虛脫到幾乎滑落在地上，整個人都癱在上清身上，氣若遊絲地道，「陸壓最愛上清，此情可鑑，天地為證！」

通天氣得惡狠狠地掐了他一把，「少得寸進尺！」

誰要他與天地立誓了！

通天推開陸壓，往後退了一步，陸壓也沒追上去，卻順勢跪了下來，拉著上清的衣擺，「師兄，師弟認錯，認打認罰，單憑師兄處置！」

「只求師兄莫要嫌我！」

好，好生賴皮！

通天氣得不得了，輕輕踢了陸壓一腳，「你起來，這般樣子，叫外人瞧見了算是怎麼回事！」

「堂堂一個聖人……」

陸壓真摯地道，「師兄別擔心，此樹下已經叫我遮蔽了，除你我二人外，再無旁人可知內裡情形的……」

紅衣修士緊緊揪住自己愛人的衣擺，不叫他離開，壓抑著內心的期盼和歡喜，做出可憐狗狗的模樣來，「師兄，我表白了心跡，可是師兄卻還沒說喜不喜歡我……」

「陸壓一片真心，還請師兄垂憐……」

臭，臭不要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