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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半大不小的，大概有他爸爸小臂那麼大，自己要求也把餐盤放在長案上，兩個前爪拄著長案邊兒，甩著尾巴站著吃。

四不相四腿兒站得溜直的話，後背有玉清真人大腿根那麼高了，一昂頭，還能更高些，六耳就給他預備了一個高一些的臺子，叫這孩子一低頭，不用費力就能吃到飯。

崽崽們的就餐禮儀早就叫三清，主要是玉清真人，教的超有規矩了，餐盤都擺好了，齊齊謝過他們劉 叔叔，這才開飯！

只是

「啊，怎麼這麼少呀嗷嗚嗷嗚嗷嗚？」

「啾啾啾！」姐姐我好像吃不飽……

「先吃，不夠姐姐分你！」

「啾！」我不要，姐姐快吃，你的也不多！

「老四你吃得飽嘛？要不要我分你嗷嗚嗷嗚嗷嗚！」

四不相：……

餓了二十年了！知道這二十年他是怎麼過的嗎！？

為什麼就只給這麼一丟丟？

算了不廢話了先吃！

六耳在一旁慢悠悠地道，「各人吃各人的，不許給旁人留，也不許吃別人的！」

四不相都要哭了，老實孩子給逼得開口說話了，「人家真的不夠吃嘛……」

六耳還是那個慢悠悠的語氣，「又沒說不給你們添，慢慢吃，吃得最慢的，我就給添最多！」

哎？

金光抬起沾了一圈兒奶鬍子的小嘴巴，饞嘴巴舌地道，「劉叔，真的嘛？」

六耳點點頭，「當然，你們師叔我一向說話算話，不過吃得慢歸吃得慢，磨磨蹭蹭不吃，等著別人吃完了自己添飯的，那可不算數！」

他指指自己雙眼，又指指崽崽們的餐盤，「就按照以往教你們的，細嚼慢嚥，專心吃飯，吃完了再添！」

那邊張開一張血盆大口的黃龍，慢慢地把鏟到嘴裡的一嘴飯用舌頭頂了出來，重新捲了一粒進嘴，聽了六耳的話，懊惱地哼唧一聲，只能重新吃了一口往日的量，細嚼慢嚥地嚥下去了，才唉聲嘆氣地道，「劉叔，吃個飯嘛，做什麼這麼折騰？」

六耳笑而不語。

他小時候，無人可依，在同樣還需要進食的年紀，可沒有師父長輩護著，也沒人給他做好飯端過來叫他吃，那時候，飢一頓飽一頓的，是經常的事兒。

像他們這樣開啟了靈智的，吃普通的食材，真的就只是騙騙腸胃而已，他們需要的，永遠是蘊含靈氣的食物，沒有，就只能餓著。

而且他餓的時候，更沒有像紫霄宮和玉虛宮這樣靈氣充裕的地方叫他修行，叫他用靈氣充盈脈絡，替代進食。

那樣的餓，就真的是餓。

飢火中燒，飢腸轆轆，恨不得路邊的石頭都拿來啃一啃，看能不能肯出什麼靈石來，吃到肚子裡去。

有一次他餓了許久，也是足夠幸運，頭暈眼花之際，腳下一軟，跌入了一處山谷，竟讓他發現了一株蘊含靈氣的桃樹，上面接了滿滿一樹的靈桃。

六耳只以為自己在夢中，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打死看樹的巨蟒，一氣將那一樹的果子都吃了。

結果腹痛到滿地打滾，疼得他當時幾乎以為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好在他命硬，沒撐死。

從那以後，他也知道了一個教訓，就是餓得久了，遇到吃的，不要吃得太急，也不要吃得太多。

否則坑了自己，都沒處去哭。

只是崽崽們這會兒正開心，他倒也不必把自己那點兒灰撲撲的悲慘過去講出來，叫他們難過。

這些小東西，可愛哭鼻子了呢。

尤其一聽誰講起從前過往，那更是要抱在一起哭一場的。

上清小狗賊管崽崽們這樣叫個什麼，「憶苦思甜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