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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薰毫不留戀,看了一眼小水車,將它放到地上:
「……沒有必要,這個日子是我爹隨便取的,並不是我真正的生辰,對我而言,它和一年中的任何一天都沒有區別。」
他撐著地,吃力地爬起來。
他的腦袋還在轟鳴,脖梗處的傷口緩緩淌著血。
那把茶錐還緊緊握在他手裡。
他剛才太緊張了,手指用力到痙攣,現在他想把手掌開啟,都做不到。
他只能一根一根強行掰開手指。
茶錐掉落在地,和滿地的碎瓷片躺在一起。
那些瓷片白白紅紅,紅色的,自然是沾染了祁宴的血。
夏薰的頭很痛,脖子很疼。
他的嘴唇被祁宴親破了,唇齒間都是殘存的鹹腥味。
他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是衣衫不整、相當狼狽的模樣。
而祁宴比他更糟。
他周身遍佈血汙,舌尖被夏薰咬傷,唇角還有血跡。
他帶著滿背的傷口,恍然呆坐在地,顫抖地呼吸著。
他面容憔悴,依舊沉浸在回憶裡無法自拔。
還有昨夜的雨水,不停從他發間滴落。
水珠順著下巴,滴道他胸前的衣服上,留下深深淺淺的水漬暗影。
他看上去不比夏薰從容,舉手投足間,流露出土崩瓦解的跡象。
在夏薰印象裡,祁宴很少有如此一蹶不振的模樣。
祁宴永遠都是那麼鎮定自若,就連帶著官兵查抄夏家時,也是風平浪靜的樣子。
夏薰爹孃與祁家是世仇,害得祁宴全家老小死得只剩下他一個,他終於尋到機會報仇,應當很欣喜才是。
可即便親手揮劍砍下夏弘熙的頭時,祁宴的表情都沒有一絲波瀾。
夏薰記得如此清晰,是因為那天,他從始至終都一眼不眨地望著祁宴。
起初他是不敢相信,後來他是心存妄念。
他妄想在祁宴臉上見到哪怕一丁點痛苦的神情。
即便沒有痛苦,有一閃而逝的遲疑,夏薰也能心存幻想,幻想祁宴至少有某個瞬間,是喜歡過他的。
可是沒有。
直到他帶來的官兵給夏薰帶上鐐銬,直到夏薰跟在大哥身後走上囚車,祁宴如刀刻般英挺的臉龐,都沒有半分裂痕。
夏薰只在他臉上看出了旁人難以察覺的悲憫,他便知道,祁宴這是在可憐他。
他不是在可憐夏薰,他是在憐憫他的愚蠢。
夏薰居然以為,祁宴會喜歡身為仇人之子的他?
簡直太傻了。
夏薰都要被自己的傻氣逗笑了。
而此刻,夏薰很困惑。
祁宴看上去,遠比那日要痛苦百倍千倍。
夏薰做了什麼?
他什麼也沒做,他只是讓祁宴不要給我過生日,不要再想方設法對他示好。
夏薰生來愚笨,去哪裡都不受人待見,在家被家人欺負,去了外面還要被祁宴騙。
但他就是再蠢,也不會被同一個人矇騙第二次。
祁宴失魂落魄坐在地上,好像根本沒聽見夏薰在說什麼,啞著嗓子問:
「你想要什麼禮物?你還有……什麼願望?」
夏薰撿起自己的木簪,它不知什麼時候掉在地上。
「這是我給玉珠的陪葬,我要跟它一起埋了……這就是我的願望。」
他搖搖晃晃,蹣跚著走到門口,拉開大門。
祁回和脂歸領著幾個下人,就站在院中。
他們聽見動靜,不敢進來,提心弔膽候在外面。
看到夏薰的樣子,眾人皆是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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