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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黑衣的將肅坐在床榻旁，他抿著唇，將銅盆裡的布巾拿起來，擰水後，給容懷瑾換一條新的濕巾搭在額頭上。

容懷瑾睜眼，眼裡儘是迷茫，等他看清眼前的人是將肅後，嘟囔一聲，轉身繼續睡。

將肅僵直著後背，伸手，把手掌搭在容懷瑾的額頭上。

容懷瑾再次睜眼，他面無表情的推開將肅的手：「出去。」

將肅吩咐道：「把手給我。」

然而容懷瑾卻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看。

「宗主是被魔尊打壞腦子嗎？宗主若是無事，還請早早離去吧。」容懷瑾這些年身體一直很差，現在又生病，心情實在是糟糕，現在更是氣到翻白眼。

他實在是沒辦法理解將肅是怎麼想的。

當初明明是將肅要劃清界限的，現在自己不理他了，結果對方又從皇城一路跟到西海。

真煩人。

將肅僵硬道：「你是本座弟子，為你療傷，是我理所當然該做的。」

正說著，他便要直接伸手碰容懷瑾。

容懷瑾毫不客氣的拍他的手，自己抱著被子要下床：「免了，本君早就不是你北冥宗主的弟子。」

將肅皺著眉，拉著容懷瑾的手，厲聲道：「你要去哪裡。」

「將肅，你未免太多管閒事了吧。」容懷瑾煩不勝煩，直接推開他：「當初要修無情道的是你，害我淪落至此的也是你們天問閣，怎麼，這點小恩小惠便想打動我，你真當我是軟柿子嗎。」

將肅怔怔道：「不是，本座並無此意。」

「天問閣對本君做過的事，本君畢生難忘。包括您，宗主。」容懷瑾盯著將肅的眼睛，他很憤怒，但當最憤怒的時期過去後，容懷瑾卻又覺得毫無意義。

罷了，跟他爭執真是一點意義也沒有。

心裡想著，容懷瑾便要越過將肅離開，但是卻又被將肅直接揪回來。

蹲在窗臺的黑烏鴉跟不亂齊刷刷的用翅膀捂著眼睛，頭也不回地朝著窗外飛去。

容懷瑾打了一巴掌對方：「你冷靜沒有？」

將肅抿著唇道：「我心裡只有你。」

容懷瑾怔住，這次是真的懵。

下一刻，容懷瑾突然就笑了：「五十年前，我心裡倒是有宗主，但現在卻未必。」

將肅卻不相信，甚至還盯著他的眼睛道：「你心裡必定還有我。」

「那又如何？」容懷瑾反問道：「即便我心裡有你，那也是怨恨的，生不起半點愛意。」

將肅冷著臉：「我不相信。」

容懷瑾故意道：「若是那時魔尊沒有出來搗亂，我必定會嫁給南宮修軒。」

將肅倏地抬眸，那雙充斥著冷意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容懷瑾被嚇到了。

他只是隨口一說罷了，並沒有真的想過要嫁給南宮修軒的，即便是以「清兮」的身份，他也沒想過。

「我們結成道侶吧。」將肅牢牢的盯著容懷瑾看。

容懷瑾皺著眉，直截了當的拒絕道：「免了，我沒這心情。」

然而給人感覺一向都是冷心冷情的將肅，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上前，親了一口容懷瑾。

容懷瑾急眼了，伸手就給將肅一巴掌。

將肅不躲不閃的。

容懷瑾頗為心虛的移開視線，隨即想到將肅對他強迫做的事情，立即就理直氣壯的要推開他：「滾一邊去。」

將肅沒起身，反而摁著容懷瑾的肩膀，低聲威脅道：「莫要再跟我胡鬧，否則我會生氣。」

容懷瑾突然就笑了：「宗主是不是心繫本君？」

將肅望著容懷瑾的眼神凝聚，抿著唇，矜持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