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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庭就著杯子慢慢喝梨湯，聽見動靜，遲疑地朝灰唐裝舉了舉保溫杯：「您也想來點？」

「謝謝，不用了。」回話的是站在灰唐裝身後的一個穿著灰色棉服的年輕男子，他年紀輕輕，卻有一種目下無塵的傲慢，說話也不大客氣，「我師父喜歡清靜，請諸位換個地方休息吧。」

這裡本是私家院落，除了這一處涼亭，四下並沒有其他可供休憩的地方。

白風掃了一眼，直接了當：「沒地方能休息了。」

楚庭適時地按著胸口咳嗽幾聲：「我還病著呢，實在走不動了。」

灰棉服依舊趾高氣昂：「這是你們的事，我管不了，但你們必須馬上離開這個亭子。」

唐加樂氣不過：「這亭子難道是你家？就你們能進？」

這話好像正中灰棉服下懷，他臉上浮起自豪的神色：「自七年前呂先生開始遍尋奇珍異寶開始，我師父每回來帶的東西都被呂先生笑納。我師父早就是呂先生的座上賓，他老人家已經去過好幾次山頂溫泉了。」

楚庭喝完了白風倒的那杯梨湯，邊擰杯蓋，邊心不在焉地問：「所以呢？呂先生的座上賓，指的是亭子裡的這張石頭座椅？」

「你——」灰棉服被楚庭懟得臉色鐵青，還有據理力爭，「呂先生分明……」

灰棉服的話剛起了個頭，就被那個大概是他師父的灰唐裝用幾聲咳嗽打斷了。

灰唐裝看著有六十來歲的樣子，眼呈三角，目光裡像裹了一層霾，迷濛渾濁。他打量人的時候喜歡微微眯起眼睛，是一種帶著防備審視的姿態，令人心生不適。

他似笑非笑地問：「幾位小兄弟是第一次來這裡吧？」

聽見他喊自己和楚庭「小兄弟」，白風差點沒忍住笑出來。楚庭瞟了他一眼，繼續裝兔子：「您好眼力，我們確實是第一次來。」

「就帶了籠子裡這隻貓？」

「是，我們聽說呂先生喜歡動物，特意挑了這隻極通人性的橘貓來。」

灰唐裝和他的愛徒灰棉服相視一眼，笑著說：「你們今天還是回吧，下回準備好了再來。」

「為什麼？」

灰唐裝輕輕嗤笑：「呂先生是喜歡動物，但也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貓啊狗啊都能入他的眼的。你也不看看你這隻貓，跟村口沒人要的流浪貓有什麼區別？」

我才不是流浪貓！

小淼被籠子裡氣得毛都要炸了，恨不得衝出去跟他理論。

楚庭邊伸手進籠子裡安撫了摸順了小淼的毛，邊注意起灰唐裝身後的一個半人高的長方體物品。那東西看著也像是箱子、籠子一類的東西，用紅布蓋著。作為禮物包裝紙，那塊紅布不可謂不精巧，絨面的布料有一層絨絨的光，明明是一整塊的純色布料，光影錯落出，能隱約看見布料上有一層一層的暗紋。

這大概就是低調的奢華。

楚庭用下巴指了指那個紅布蓋著的東西：「那就是您帶來的禮物嗎？」

顯然灰唐裝對他這一回帶來的禮物很滿意，摸著鬍子看了它一眼，又看了籠子裡的小淼一眼：「在場的大約有二十來個人，每個月呂先生只從中選一樣禮物。你覺得你這隻平平無奇的小野貓有勝算嗎？」

「沒有，但是不妨一試嘛。」

「我好心勸你一句，不要浪費時間。」灰唐裝笑了笑，「這回能上到山頂泡溫泉的，必定是我吟天門的人。」

正說著，圍在亭子外的人群忽然自動讓開一條通道。

有一名穿黑西裝的男子走進涼亭裡來，古怪地看了楚庭他們一眼，徑直走向灰唐裝，客客氣氣地弓了弓身子：「趙大師，馬上要開石洞了，為了防止一會兒人多擁擠，我先帶您進去吧。」

灰棉服得意看了楚庭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