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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慕施然就乖巧聽話，不，一開始她也是不聽話的，後來被他們打的怕了，就聽話了。

不管他們要她的什麼東西，她都給。

唯獨有兩件事，她拒絕了。

一則是要她的蠶蛹，二則是讓她離開百里淮。

這兩個，她都不同意。

阿爹他們吩咐慣了她，她敢忤逆，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只是沒想到，慕施然沒死，不但如此，他現在還喪命在她手中！

當真是可笑至極！

阿爹張了張嘴，最終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就咽氣了。

「妹妹……」

慕貝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

慕施然直接開口，「阿爹阿孃對你好，你自然會覺得他們罪不至死。」

「可是，在他們要我命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是我的仇人了。」

「這些年，我的忍讓和付出，也足夠還清他們的生育之恩了。」

畢竟，他們生了她，卻幾乎沒怎麼管過她的死活。

只因，她是姑娘家。

她不奢求慕貝懂她的心情，但他也別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來教育她。

沒經歷過黑暗的人，怎麼會懂身處黑暗之人的痛苦？

慕貝聽她這麼說，沉默了。

正如她所說，阿爹阿孃對他很好，所以，當初阿爹讓他去拿妹妹的蠶蛹，他也覺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畢竟，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可是這一次，妹妹拒絕了他。

他知道，這個東西對於妹妹來說肯定很重要，所以他不打算搶了的。

但阿爹卻以阿孃的性命來要挾他，阿孃也說，他若是不拿過來，便死給他看。

他想，妹妹再怎麼在意的東西，也比不上人命啊……

更何況，那是疼愛他的阿孃啊！

他最終，還是做了錯誤的決定……

也因為這個決定，讓妹妹對他徹底失望了。

他不該怪她。

她不過也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做事罷了！

要怪只能怪，他們立場不同。

慕貝低聲請求，「可以等我送阿爹回去，再來殺我嗎？」

慕施然看著他，微微斂眸，「看在你主動讓我的乖乖破繭成蝶的份上，先不要你的命。」

「給你半年的時間，半年後，我會來取你的命。」

她不會放過。

那黑色的蝴蝶飛到慕貝的頭上，觸角碰了一下他的頭，又很快飛回到了慕施然身上。

它剛剛的動作，是在下蠱。

若是他以後反悔了，不想死了，這蠱也能輕鬆要了他的命。

違背誓約？

想也別想。

這黑色的蝴蝶強大就在於，它只需要觸角觸碰到人就可以下蠱。

它還可以大面積的下蠱，比如它飛上天空，煽動翅膀可掉下銀粉，那觸碰到銀粉的人，都等同於被下蠱了。

最重要的是，這黑色蝴蝶下的蠱，只有它的主人能解，其餘人都解不了。

被下蠱了，就等於被判死刑了。

「好。」

慕貝將阿爹抱起來，「小然，對不起。」

「以前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慕施然打斷他的話，「以前沒道歉，現在來道歉做什麼？」

「自我感動？」

「別了吧。」

慕施然語氣直接，毫不留情。

慕貝張了張嘴，悶聲嗯了一聲，抱著死去的阿爹匆匆離開。

他得去安葬阿爹。

慕施然伸手點了點黑色蝴蝶，黑色蝴蝶依賴的往她指腹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