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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生扯了下帽子，表現得極為抗拒。

她說話過於難聽，秦渡雖不知道她跟莫生是什麼關係，但不妨礙他護著他。「女士，他受傷了很虛弱，不是不想說話。」

陶欣聽了更氣，一雙與莫生有些像的眼睛瞪向秦渡，有些尖銳的說：「我教育兒子請外人不要插嘴！還有，他才十八歲，跟女孩子都叫早戀，你、你們……」她有點羞於啟齒，「你不要拐騙我兒子，你們這種人是不健康的！」

「姨媽，」莫生的表哥陶宏朗勸道，「其實同性戀不是不健康，只是少數派……」

「那就看著你弟搞同性戀嗎？」陶欣怒瞪他。

秦渡有些難堪，表面上若無其事的解釋：「阿姨，我們不是那張關係。」

他確實對莫生有好感，他分不清那種感情是什麼，只隱約覺察到那是種出格的東西。

如今面對莫生的媽媽，被她如此尖銳的指責、批評，他深感無力和羞愧。

可他甚至不能表現出來。

秦渡原也沒想過與莫生有什麼，他們、他們之間……好像根本沒有可能。

「抱歉，您可能認錯人了。」莫生解開安全帶轉過頭站起來，掀起兜帽，長長的頭髮從帽中傾瀉而下。忽略掉捆在披風外的傘包，他長發古裝的模樣好似從古畫中走出來的富家少爺。

前世莫生就是個少爺，而且是個病弱少爺，恰好他現在極其虛弱，面無人色、捂著胸口隨時能吐血的樣子，與今生天真單純的學生莫生氣質上判若兩人。

「你們趕快跳，我哥要等全部玩家跳下去才能離開。」莫生柔柔弱弱，茶裡茶氣的說，「你們不急……咳……我們……」

他說著當真嘔了口血。

在場另外三人皆是一驚。

「怎麼吐血了？！」陶欣眉頭緊皺，遲疑說，「真傷了？」

「姨媽，我覺得我們還是先離開飛機吧，我感覺有點不好。」陶宏朗和陶欣一樣沒信莫生的話，但更加不願意在飛機上說話浪費時間。

在天上飄著，總不是個事。別人都下去了，就剩他們幾個，出事連個墊背的都沒有。

「嗯。」陶欣一把抓住莫生衣服，「跟媽媽走。」

莫生怔了瞬，「媽媽」這個詞，好像遠離他很久了。

他記得高考那兩天父母回家了一趟，然後不出所料的吵起來，又雙雙負氣離開。直到他進入遊戲、死亡、魂歸地府，這是首次與媽媽再見面。

短暫的愣怔使他錯過避開陶欣動作的時機，被媽媽的手抓住肩膀往艙門邊帶。

是他小時候非常喜歡的，長大時渴望的，帶著溫暖體溫的媽媽的手。

秦渡看到他吐血揪心不已，在莫生媽媽面前卻連開口關心的資格都沒有。

顯然，他也沒信莫生的話。

「我說——」莫生按住肩上那隻手，垂著眼加重語氣滿一字一頓說：「您認錯人了。我姓秦，叫秦墨生，墨水的墨，生死的生。是他弟弟，並不是您兒子。」

莫生早就遺忘了自己前世的姓名，墨生是他入職鬼差時取的稱呼，墨是書墨的墨，生是後生的生。

輪迴十八載，他有了個正經名字，陶欣和莫生的爸爸取這個名時並未包含美好的寓意，但莫生很喜歡，因為它與「墨生」同音。生與死相對，莫生不就是死嗎？挺有陰間氣氛不是？

莫生喜歡它，特請判官大人為他改牒，「莫生」這個名字自此成為鬼差墨生的姓名。

此時為了不與媽媽相認竟主動提起「墨生」兩字，他甚至想當日是否過於衝動，墨生孑然一身，可莫生的親友尚在人間。

他單方面的了斷關係，那些人是不知道、不可能理解的。

「……對。」秦渡不問緣由的幫他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