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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他一眼，問：原因？

趙沒有聳聳肩：剛那幫人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媽是賭場裡的舞女，沒人願意跟我做飯搭子。

舞女之子。四個字就能讓人浮想聯翩。少年看著趙沒有，他的臉無疑給他的身份增加了許多可信度。

水滾了起來，餃子要煮夠三波滾水，趙沒有把蘸料配好，夾起一隻餃子遞到少年嘴邊：嘗嘗唄？

少年頓了頓，摘下口罩。

怎麼樣？趙沒有笑眯眯地看著他。

不難吃。少年咳了一聲。有沒有水？

趙沒有給他盛了一碗餃子湯。原湯化原食，慢點兒喝啊，小心燙。

少年確實是上層區出身，連喝水都透著斯文。等落水小狗終於緩過來一些，趙沒有滿意了，支著下巴問他：行，你想做什麼生意？

機艙裡，錢多多停下了安裝大腿的動作，問：「你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刁禪找你做什麼？」

趙沒有下意識想掏煙，摸了個空。

錢多多打個響指，遞給他一盒萬寶路，還有火柴。

「謝了。」趙沒有點燃煙，吸了一口，片刻後道。

「他想讓我殺了他的母親。」

雨夜的豬肉鋪裡，16歲的趙沒有很平靜地點了點頭，給自己盛了一碗餃子，邊吃邊道：行，我計劃一下，到時候給你報價。

他太坦然。少年看著他片刻，突然道：我剛下來的時候找中介問過價錢，他們起初都表現的很專業，但是一聽說我姓刁，都會問我這麼做的理由。

那是你下的還不夠深。趙沒有含糊不清道：一百層往下，你找人殺你自己都不會有人問為啥。

不過你要是想的話，我可以配合你一下。趙沒有放下筷子。這位少爺，請問你為啥要找人殺你媽？

少年重新把口罩帶了回去：我倒是想問問你為什麼這麼坦然。

趙沒有朝他拋個媚眼，又給他塞了一隻餃子，笑了。

因為你陪我吃了我爸啊。

機艙內，錢多多把最後一隻關節拼好，站起身，「刁禪的母親在現實中還活著嗎？」

趙沒有摁滅菸蒂，「去世了。」

「我知道了。」錢多多點頭，徑直走到他面前，趙沒有趕緊把大衣脫下來，披在人造人身上，「我收到的任務內容是救出刁禪，在此前提下，別的我不會多問。」

他們四目相對，人造人的臉損壞程度太高，沒辦法再修，半邊裸露著電路板，半邊細膩如瓷。

趙沒有：「好的錢哥，知道了錢哥。」

「我們接下來要去一個地方。」

錢多多上前一步，這次他們靠的更近了，趙沒有錯覺自己感受到了人造人的呼吸，像蝴蝶，拍打著翅膀從胸腔中飛出，在他耳邊化作具體的句子，他緩了緩才開口：「……去什麼地方？」

「你的『變形』能力還處於初期階段，但是我們沒有時間慢慢練習了，感受我。」錢多多扣住趙沒有的手，「咔嚓」一聲，他開啟了自己的人造面板，引導著趙沒有的手放進胸膛內，那裡沒有滾燙血肉，金屬製成冷滑的骨骼。

「這是胃，由塑膠和金屬製成，裡面含有合成消化液；肋骨，骨架是摺疊刀具，緊急時刻可以開啟胸腔用來反擊；肝臟，核心導管連線淚腺，所有進入體內的酒精會轉化為眼淚排洩……」

他扣著他的手，從大腿內側滑至腳踝，人造人的下肢安裝著一整套的殺戮刀具，隱藏在白瓷般的面板下，錢多多將軀殼開啟，讓趙沒有感受那些刀鋒的邊緣，它們與細膩的表皮緊密地咬合在一起，當軀殼合上，銀色流線就像絲襪的反光。

趙沒有看著錢多多，人造人手腳冰涼，眼睫低垂，目光清淡而神色平靜，語調如紛紛落雪，劃開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