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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分音符構成的密集跳音中,他十六年的短暫人生轉瞬即過,十六歲死於一場出走,十五歲在被窩裡品嘗絲絨,十四歲數完了天鵝座所有的目視星,十三歲那年他第一次做夢,夢中下著銀色的暴雨,眼淚消散在雨中。
趙沒有被震住了,雖然時間很短,但這是他第一次切實體驗到「震撼」這種情緒。
這不僅僅是一支曲子,這對母子在用旋律進行一場分娩。
母親以平靜開端,如幽深羊水,冷,痛苦,沉眠,麻醉中有潮濕的陣痛,而後刀鋒將肉體劃開,子宮中浸泡著雙眼緊閉的嬰孩,她用血與慘叫將他驚醒,新生兒發出第一聲哭嚎,如雷鳴。
隨即大雨到來,旋律如奔馬,鐵蹄踏碎殘骸,血肉飛濺,一個生命的出生即以另一個生命的死亡為代價,高音是慶祝新生的華彩,低音是哀悼死亡的和絃,掙扎與□□將母體撕碎,他哀鳴著咆哮著嘶吼著降臨人間。
最後的音階,重音哐當一響,是臍帶被剪斷,是她掙扎著伸出的手最終垂落地面,餘音淌開滿地鮮血。
她死了。
難產,以最暴烈的方式走入良夜。
女人的自毀似乎侵蝕了整間宅邸的全息程式,一切幻象消散,純白的房間與純白的地板,只剩下空曠大廳中的一架鋼琴,這架鋼琴居然是真正存在的,不是全息投影。
趙沒有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女人身上穿的不是喪服,而是樂團演出時的黑色禮裙。
她在用慶祝節日的方式迎接死亡。
……
這是一場荒謬的他殺,失敗的謀殺,盛大的自殺。
在一段時間內,趙沒有無法分辨自己算是幫兇還是目擊者,刁氏意外地沒有對最終的結果做出任何反應,甚至默許了刁禪搬到下城區,他貴重的身份依然有效。度過跌跌撞撞的十七歲,有一天刁禪突然問趙沒有,想不想上大學。
趙沒有說,給我個理由。
之前你把我拉到菜市場去。刁禪說的是一年前的事,那時他精神狀態出現了一點問題,去看心理醫生並沒有什麼用,最後趙沒有實在看不下去他的那些精緻療程和貴死人的藥片,直接把這人拉到菜市場,在生意最好的攤位上做了一個月的免費勞工。討價還價、嘈雜、香辛料的氣味和攤販們粗魯直白的罵人言語,這裡有一種原生的野性,一個月後刁禪終於忍無可忍,和一個天天偷菜的大嬸吵了起來,沒吵贏,但那是許久以來他第一次高聲說話,血管鼓譟,憤怒為他注入了活力。
他氣得吃了一堆黃瓜三明治,快要吃吐的時候終於被趙沒有打斷,趙沒有把剩下的三明治扔進冰箱,說了句恭喜康復。
那之後趙沒有就多了個理論,治療心理問題就應該去菜市場。
「你之前說過,治療心理問題應該去菜市場,豬肉鋪也算菜市場的一個延伸。」刁禪道:「我們可以去大學讀醫科,有系統的理論基礎後配合實踐……」
「我知道了。」趙沒有理解的很快,「那我就可以當個菜市場裡的心理醫生,我操,擱這兒疊buff呢,這可牛逼大發了。」
於是上學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刁禪有渠道,大學城位於上層區,他們去上層區待了七年,兩年用來給趙沒有留級。
……
「趙沒有。」有人在叫他,「趙沒有。」
車廂裡,錢多多的聲音將趙沒有拽了回來,對方看著他,「你為什麼說這是一個『隱喻』?」
「這涉及到一些隱私,我不能說。」趙沒有捏了捏鼻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s45號遺址中的一些象徵意象。」
這完全是一場由往日陰影構成的瑰麗廢墟,一切都有跡可循。
逃走的活人實驗體是「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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