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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屈丞被處斬後, 嫡系血親也都跟著一杯鴆酒隨去了, 餘下的家眷沒入掖庭教坊,家奴們發賣的發賣, 充妓的充妓。
雁王孤家寡人一個,又是那般脾性,想必是無所顧忌的, 若惹得天子震怒, 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也未必不可能。
「雲麾將軍尚在京都, 若是含元殿上真出了事,西北兵士同那三分二的十六衛皆可呼叫,」十一低聲念道,「武安侯辭世後,魚符便交由到了殿下手中,再加上王府親衛死士數眾……」
後頭有人打斷他道:「什麼意思,真要把那位給踹下龍椅麼?」
「他都敢把刀架在殿下脖子上了,咱們也怎麼不能揭竿斬木?反正都姓謝,換誰不是當?」
「你瘋了,什麼話都敢說,殿下真要把人踹了,自個坐上去,還不得被那群窮措大們指摘死!」
謝時觀身上留著一半異族的血,當年昭賢劉貴妃被勸殺,用的正是「異族妖女、禍亂朝綱」為由,朝中那群老傢伙們看似是向著謝時觀的,可若他真要篡位,他們必然是要不服氣的。
「殿下怎會懼怕他們指摘,除了咱們王爺,謝家難不成還能抬出第二個堪用的麼?」
正當他們嘀嘀咕咕、爭論不休之際,那被捆在柱上的啞巴卻忽地啟了唇,站在他正對面的葛正先一步注意到了他。
「欸沈卻,你說什麼呢?」
眾人這才去看他,只見沈卻啟唇無聲:「魚符、調令。」
十一立即意會:「倘或王爺果真下了獄,這些東西咱們確實要先一步找好了,以備不時之需。」
可這樣險重的東西,他們哪裡會知道殿下都收在哪兒去了。
因此十一便只好又去問沈卻:「你知道殿下把魚符放在哪兒了,是不是?」
沈卻立即點了點頭,繆家沒落後,曾被他們攥在手裡的一部分兵權便被小皇帝收了回去,而今又聽聞北蠻多次挑釁邊境,對中原可謂虎視眈眈,西北的將士們調動不得,況且遠水也救不了近火。
不過武安侯曾經養著的兵士們如今就駐在城外,只需手握魚符便可調動。
「沈卻,你是個明白人,」十一怕他這是在找機會,還想再往外跑,因此便苦口婆心地勸慰道,「如今殿下危急,實在不好胡鬧,我若替你鬆了綁,你只回內府裡去尋魚符,坐待時機,千萬不要衝動。」
沈卻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他方才是關心則亂,被他們綁著,也被迫靜了靜,粗略地分析過利益避害,便也就沉下心來了。
他該相信王爺的,謝時觀絕不可能比他糊塗,而他此時能做的,便是找到那魚符調令,隨時準備調動城外兵士。
見這啞巴的確是冷靜了不少,十一這才把繩索解下,幾個人尤不放心,看著人回了內府,隨即便乾脆直接守在了那內府門口。
寢殿後殿浴房中有一處密道,穿過那條漆黑暗道,便入一小屋,屋內堆疊著幾大箱子的來往信件,但沈卻知道這間屋子其實只是個幌子。
就在此屋底下,還有一間密室,他蹲下身,曲指輕輕敲過一塊地磚,而後又循著磚線重重地往下一摁,只聽得金屬機關咔噠一聲輕響,眼前忽然現出了一處入口。
沈卻絲毫不加猶豫,縱身往下一躍,落地的那一瞬間,屋內四角燈燭隨即亮起,並未多做停留,沈卻直奔向臺案。
這角落櫃中放的也多是些掩人耳目的日常書信,只其下某一暗層中才藏著真正重要的東西。
沈卻摸索著找到暗層,本來是想取了那魚符便上去,可猝不及防地,他又看見了一封不同尋常的密信,就壓在那魚符下頭。
那外封上的文字並不像是漢字,而是一串他見所未見的古怪字元。
謝時觀的生母乃是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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