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可憐河邊無定骨（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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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明與蘇長風聊了許久，姜蕪在前面的搖椅上都躺困了，蘇長風才摻著陳清明慢慢的走了出來。

他們吃了的時候，姜蕪正在擦老頭的那半塊玉佩，她瞧了一眼陳清明還有些跛的腿。

“腿好些了麼？”

她吹了吹玉佩紋路間細小的灰塵，用指尖沾著帕子一點點順著清晰可見的紋路擦著。

“好許多了。”

陳清明摸著自己受了傷的那條腿，如果說他先前還對姜蕪有著一絲懷疑的話，那在看到蘇長風之後，他所有的懷疑都煙消雲散了。

姜蕪點點頭，雙手支著下巴，一字一句的笑著對陳清明說。

“陳將軍，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陳清明忙答知道了。

“太陽都快落山了，我便不留二位了。”

姜蕪起身，陳清明與蘇長風知道她這是委婉的下逐客令了，便對姜蕪道了聲謝互相攙扶著走了。

影子在如意鋪的門前拉了好長一截，姜蕪瞧著那漸斜漸遠的影子，起身回了後院。

她今日睡得比往常早了許多，就連小黃都覺得有些詫異，姜蕪平日裡都是非要做完當天想起的事情才睡，事情又多又雜，她總是要到深夜才能歇下，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它恍然意識到，明日就是蕭煢出發去北疆的日子了，姜蕪睡這麼早，大抵是怕自己明日起不來錯過送蕭煢的時辰。

實際上姜蕪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她睡了醒醒了睡，即便是睡也沒有進入到一個徹底放鬆的狀態。

隔壁院子裡養的雞剛叫第一聲的時候，姜蕪便睜開眼睛坐在鏡子前梳妝打扮了。

她將自己散落在背後的長髮束起，幾條綢帶交錯在五黑的發之間，鬢間兩朵珠花襯得整個人面若桃花。

小黃瞧見姜蕪這副模樣愣了愣，平日裡的姜蕪是極少打扮的，今日細細打扮了一番，還拉出了衣櫃裡鵝黃色的衣裙穿，大抵也是為了去送蕭煢。

姜蕪收拾好了之後，從盒子裡拿出先前曬乾了的桂花花瓣，將花瓣裝進荷包裡，這才如意鋪的後門出去，前往城門的方向。

城門的方向早已被圍了個水洩不通，所有人都想一睹七皇子與奇行軍的風采，蕭煢身著鎧甲，坐在馬上看著烏泱泱的人群，第一次覺得心中的感覺有些特別。

這些就是他將要守護的人嗎？

她...來了嗎？

蕭煢心裡有些忐忑，怕她來又怕她不來，他的雙眼在人群中搜尋著，卻沒有看到姜蕪的影子。

他不可能沒有看到姜蕪，因為姜蕪身上似乎有種特殊的感覺，她一站在那裡，一眼便能被人看到。

時辰到了，蕭煢拿起韁繩調轉了馬頭，身下的馬兒一步步向前走著，蕭煢心頭湧上一股酸酸的寒流。

她果然沒來。

大抵是還在睡著吧，蕭煢這樣勸自己。

卻沒成想，馬剛走了幾步，一陣風呼嘯而來，席捲著桂花花瓣落了蕭煢滿身。

蕭煢聞著熟悉的桂花味，轉頭瞧去。

高高的城牆上站著一道倩影，她頭上的髮帶與衣裙都隨著風飄蕩，她一手舉著荷包，一手將裡面的桂花花瓣遞給風，讓風贈予他。

蕭煢知道，這滿天飄散的花瓣中蘊藏著姜蕪身上的靈氣。而姜蕪本身就是龍九子，她身上的力量本身就有庇佑祈福的作用，這花瓣灑下來，今日與他隨行的這些準備上戰場的奇行軍，苦難大概也比別人受的少些的。

姜蕪只在蕭煢的周圍散了花瓣，所以城門口的永康帝並未看清楚那空中細細碎碎的是什麼東西，只當是飄下的落葉。

忽而遠處有笛聲傳來，永康帝側耳傾聽，發現竟是先皇時期一首廣為流傳的祈福曲，這世上會的人已經少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