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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個時候再回想,時舒已經記不得自己那會到底生了什麼病。印象裡,是半夜的時候,梁徑突然發現他身上滾燙。面板好像已經燒起來的那種燙。梁徑嚇得冒冷汗,往他鼻子下伸的手都在發抖。時舒昏昏沉沉睡著,嘴裡稀里糊塗叫媽媽。那會大人都不在。說來也是不巧——梁坤難得帶丁雪出差,聽說去了一個風景很秀宜的地方。而舒茗照例在外地拍戲。時其峰就不用說了,遠在地球另一邊。那一週,家裡只有一個定時定點給他們做飯洗衣的阿姨。
梁徑奔下床叫了120,轉頭又給梁老爺子打電話。梁老爺子那邊速度快,吳爺很快帶人來了省人醫。時舒連夜做完各項檢查。他表現得異常乖巧,抽血就伸出細細的胳膊,張嘴就聽護士的話「啊啊」兩聲,只是眼圈紅紅,不知道是困的,還是難受的。抽血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吳爺陪在一邊,彎腰低聲讓梁徑先去病房打個盹。時舒聽見,立馬很張皇地扭過頭瞧梁徑,沒說話,眼睛一眨不眨的,無措又可憐。梁徑對他笑了下,兩手握著時舒另一隻手,問他疼不疼。時舒搖搖頭,抬眼看了看擰眉瞧他倆的吳爺,小聲問梁徑,你困不困呀?梁徑趕緊說,不困,一點都不困。時舒就很虛弱地笑了下,輕聲,其實有點疼
那個時候他說疼,一個字,就已經把梁徑的心揉酸了。梁徑盯著細細的針尖,恨不得它們馬上消失。回到病房,他看著時舒入睡,看著點滴一點一點落下來,一點一點進入時舒的身體。睏意彷彿在時舒那聲喊疼裡消失得一乾二淨。他知道時舒怕疼,但心底裡也隱隱知道,時舒更怕他離開他。
梁老爺子不準梁徑無故曠課。他早上到了省人醫,強令梁徑立刻回附小上課。梁徑沉默地坐在床邊,就是不動。他捏著床單,過了會,又去捏時舒的手。那會,時舒睡得昏沉,被他緊緊捏著,軟軟的手背捏出紅印子也沒醒。梁徑不是不怕梁老爺子,但他更怕時舒醒來找不見他會難受——時舒難受會哭,只要這麼一想,梁徑就覺得自己無所謂。梁家鮮少有棍棒孝子的家風,梁老爺子沒採取什麼強制措施,他嚴厲批評了幾句就走了。只是梁徑從沒被這麼批評過,梁老爺子走後,他忍不住低頭掉眼淚。
對於幼年的梁徑來說,這是一種很複雜的情緒。他不想忤逆爺爺,也不想落課——擺在面前的每一個理由都可以讓他立馬起身離開這裡,但他就是不願意。躺在床上的小人無知無覺,梁徑看了他一眼,抬起手背給自己仔仔細細擦眼淚,然後另一隻手又去捏時舒的手。
時舒下午才醒來。醒來就退燒了。只是身體虛弱,還需要在醫院待一天。那會,梁徑情緒恢復得差不多。時舒睜開眼看到他坐床邊搭樂高,低著頭很認真的樣子,就沒打擾。但梁徑似乎感覺到了,他搭樂高的手頓了頓,沒說話。
過了會,時舒感覺到什麼,輕聲叫他:「梁徑」
梁徑不說話,他覺得自己嗓子有點啞,出聲肯定會暴露自己哭鼻子的事實。
時舒在過分大的雪白枕頭上歪了歪頭,湊近繼續叫他:「梁徑。」
他剛掛完水,嘴唇都起皮了,沒有一點血色,但說話的聲音莫名很好聽,好像埋在土裡的積雪,溫度上升的時候破開土壤,淅淅瀝瀝流淌出來。
梁徑抿了抿嘴,還是不吭聲。他手裡捏著人行橫道斑馬線的積木,和自己僅剩的自尊還有難為情搏鬥。
時舒急了,嗚咽:「你不理我」四個字全含在嗓子裡,聽著像是梁徑再不做點什麼,他就真的哭了。
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對什麼人應該撒嬌了——他都沒怎麼對舒茗撒過嬌。
梁徑飛快抬眼瞧他,又飛快低下頭,悶聲:「沒不理你。」
時舒睜大眼:「你哭了?」他發現梁徑眼睛紅紅的。
梁徑梗住,半晌硬邦邦:「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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