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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眠微微瞪大眼睛，「先生為什麼要打自己？」

「沒事，」裴司州面無表情，「有蚊子。」

白眠啊了聲，「是嗎？」

「是，」裴司州目不斜視開啟提回來的袋子，從裡拿出消毒水和棉簽，「別動，給你消毒。」

白眠小聲：「先生，我剛才真不是故意的。」

裴司州垂著眼幫他消毒，「嗯。」他不信。

白眠以為他信了，心裡頓鬆口氣，喜滋滋地望著他。

男人臉上的口罩沒有摘，微垂著眼的樣子很認真，眼睫又長又密，在眼瞼下映出一片陰影，顯得格外溫柔。

白眠一時有些看呆，他從第一眼看到先生的時候就覺得先生很好看，但是現在感覺好像更好看了，雖然有口罩擋著看不清全貌。

就是有些可惜……

先生不行。

察覺到小粉絲灼灼的目光，裴司州捏著棉簽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下，忍不住道：「閉上眼睛。」

「為什麼？」嘴裡雖然在問，但白眠很乖地閉上了眼睛。

因為再看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把人按倒！

裴司州努力繃著臉，給磨人的小妖精貼上創口貼。幸好傷口不大，一個創口貼足矣。

「沒有不要你。」他忽然道。

「啊？」白眠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回答他先前的問題，驀地睜開眼睛，高興：「我就知道先生對我最好了！」

裴司州口罩下的薄唇輕勾，突然想起一事，眸光倏冷，「對了，他是誰？」

「哪個他？」白眠望著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裴司州沉聲：「在河邊推你那個男的。」

白眠渾身一僵，回來那麼久男人沒提，他都以為對方已經忘了大壞蛋了……

怎麼辦？他不能讓先生知道大壞蛋對他不利，否則先生把大壞蛋為什麼要對他不利調查出來，那他的身份就暴露了，到時候他和先生……

裴司州：「白眠？」

「他……他是……」白眠腦子一亂，脫口而出：「他是我朋友！」

「對……對對，他是我朋友。」如果是朋友的話，先生應該就不會去調查大壞蛋了吧？只要不調查大壞蛋，他的真實身份就不會暴露……

「朋友？」裴司州擰眉，「把你推下河的朋友？」

「不不不是的，」第一次撒謊的小天鵝慌得又是擺手又是搖頭，「他沒有推我下河，是……是我自己跳下去的。」

「你自己跳的？」裴司州難以置信又有些生氣，一把抓住白眠的手，「為什麼？」天知道目睹小粉絲掉下去地那一刻，他嚇得心臟幾乎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我……」白眠掙了掙，但男人的手勁格外大，他壓根掙不開，沒一會白皙的手腕就紅了一圈。

他癟了癟嘴，「先生，你弄疼我了。」

裴司州神情微僵，緩緩鬆了手勁，沉聲：「為什麼要跳河？」

「因為……」白眠咬咬唇，「因為他想帶我離開這裡。」

裴司州眉心擰作一團。

白眠垂下眼簾，「他不喜歡我現在的工作，他說他給我找了別的更好的，叫我跟他走，我不願意就一時衝動跳了下去。」

這個理由聽起來很離譜，但因為說這話的人是小粉絲，裴司州信了。

看著小粉絲垂眉低眼失落的樣子，他微微抿唇，「你放心，你不想走的話沒人可以強迫你。」

頓了頓，低沉：「有我。」

有我……

白眠怔愣抬頭，心臟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下，不疼，很麻很暖。

他從男人幽邃的黑眸裡看到了被溫柔包裹著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