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大雪壓滿屋簷，瓦上倒掛冰溜子，屋裡有幾名官員圍在火爐旁吃茶，說說笑笑。

當中一人，名為許保，四十餘歲，他飲了一口茶，面帶愁容道：&ldo;許某這回只怕又是枉來一趟，要辜負馬尚書的舉薦了。&rdo;

其他幾人皆是詫異，有人道：&ldo;許知縣這十幾年功績不凡，排名靠前，堂考的試題又必定難不倒你，為何會說這等喪氣話?&rdo;

在他們看來，許保入京是穩當的。

&ldo;諸位有所不知。&rdo;許保臉上雖有愁容，卻無懊悔，他道，&ldo;堂考最後一題，皇上策問開海，許某堂上腦子一熱，便一股腦將所思所想寫了上去，我那見解只怕會使得皇上不喜。&rdo;

幾人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都知道，許保是反對開海行商的。

且脾氣極犟。

許保道：&ldo;朝廷開海行商，種桑植棉有巨利可圖，各地商賈便會想方設法支使百姓棄種糧食，改種桑棉。初初未必能見到禍端，可時間一長，種桑植棉的田地越來越多，田畝產糧越來越少，屆時百姓從何處換糧?&rdo;

&ldo;諸位覺得，江南之地，早年&l;蠶蟲吃人&r;的事發生得還少嗎?這樣的慘劇還要繼續重演嗎?&rdo;許保越說越激動，&ldo;是以，許某不得不直言。&rdo;

有人為其惋惜，嘆氣道：&ldo;朝廷推行新京察，好不容易等來的一個機會，許知縣就這麼錯過了，豈不可惜?有什麼話是不能等入京後再上摺子的?&rdo;

許保卻道：&ldo;若是堂考不能直言，只怕這新京察與舊京察也並無什麼不同。&rdo;

此話一出，兩人鬧得有些不太歡愉。

正此時，一位同僚剛好從宮中出來，進屋後笑吟吟向許保拱了拱手，道：&ldo;恭喜許大人。&rdo;

&ldo;不知道這喜從何來?&rdo;

&ldo;就在剛剛，朝廷已在文華殿前公示京官名單，許大人之名赫然在列，將入戶部謀事。&rdo;

&ldo;當真?&rdo;許保不敢相信。

&ldo;這種事豈敢亂說。&rdo;

……

……

皇帝已封裴少淮為&ldo;文清侯&rdo;，禮部、工部領旨監造誥券。

首先是翰林院撰寫誥文，寫明臣子功績，天子恩賞，再將誥文交由工部。

工部都水司依照文字，範鑄鐵券，送與銀作局刻字填金，才可得最終的鐵券丹書。

鐵券丹書一分為二，左券由內務府收藏，藏於古今通集庫，右券則賜予功臣。

這日，禮部拿到誥券，備齊禮儀，前往裴家宣旨。

禮隊浩蕩從御街而出，鐵券丹書擺在最前，半弧形覆瓦狀，格外矚目。

裴家人聽旨，禮官宣道：&ldo;奉天承運，皇帝制曰‐‐能臣內稟忠信，外禦敵軍，建下奇偉之功，國當高爵重祿……&rdo;

&ldo;……爾裴少淮賦資醇厚，稟性端良，明克決機，嘗臨敵而制勝，才堪任重。&rdo;

&ldo;……今特進榮祿大夫、柱國、文清侯，食祿一千一百石，子孫世襲侯爵。仍與爾誓：除謀逆不宥外，其餘雜犯死罪，本身免二死，子免一死，以報爾功。&rdo;[1]

&ldo;臣誠惶接旨，謝皇上恩賜。&rdo;

翌日，裴少淮按規進宮謝恩，為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