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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淮才鬆了口氣，隨後去了英姐兒的偏院。

……

逢玉軒中。

沈姨娘執起剪子，剪斷細線，終於做完了幾件斗篷，舉起來端詳‐‐雪狐毛領，浮著暗紋的緞面，披上去必定能御雪擋風又暖和。

還頗為滿意。

恰是這時津哥兒散學歸來，沈姨娘把他喚來，親自把靛青色的斗篷給津哥兒繫上，正好合身，道：&ldo;大夫人送了張上好的雪狐皮子來，白得亮眼，趁著冬日來了，我便將它裁成了四條，縫製了幾件斗篷，叫你們出門穿著御雪擋風。&rdo;

又拿來另外兩件斗篷，道：&ldo;你大兄素來喜歡沉一些的顏色，這件靛藍的是給他的，你四姐性子活潑些，我給她做了件鵝黃緞面的，你一會記得給他們送過去。&rdo;

津哥兒應道：&ldo;小娘，我知曉了。&rdo;

最後，沈姨娘才拿起榻上餘留的那件竹青色的斗篷，仔細摺疊好，開啟一個大木箱子，整整齊齊放了進去。

檀木箱子裡頭，有帕子、春裙、夏裙、秋裙……一套套都是竹姐兒最喜歡的樣式。

沈姨娘沒有落淚，只是默默自言道：&ldo;大夫人每月能給她遞些銀錢進去，大件的東西卻送不進去，只得先替你阿姐疊放好，等她回來再穿。&rdo;

半晌，又道：&ldo;也不知道你阿姐現在身段變沒變，等她出宮，小娘縫製的這些衣裳她穿著能不能合身……&rdo;

不是沈姨娘不想哭，而是哭多了，這樣的默默而言更是尋常事。

津哥兒眼眶有些紅，走過來安慰娘親，道：&ldo;小娘放心罷，阿姐心思剔透又要強，她會照顧好自己的……上回不是說，她又被皇后娘娘賞賜了嗎?&rdo;

&ldo;我就是怕她總受賞賜，遭人妒忌。&rdo;

&ldo;孩兒一定好好念書，考得功名，以後叫小娘和阿姐再不用擔驚受怕。&rdo;

&ldo;傻孩子。&rdo;沈姨娘輕撫兒子的臉，說道，&ldo;你考功名是為了更大的前程，小娘無需你如此，阿姐更是無需你如此，你只需遵照自己的本心就很好了。&rdo;

……

……

好幾次了，裴少淮發現，只要自己不去徐家上學，閒暇上街一趟，那小殷五爺必定能準時準點地在街上與他相遇。

這不禁讓裴少淮心底生寒，他已經知曉了殷五的目的，這點不假……可他的行程是如何透露出去的呢?

總不能是派人在伯爵府大門日日守著罷?

這日，裴少淮特意從後門悄悄出去，在酒肆裡，照舊還是遇見了小殷五爺。

&ldo;淮小爺今日好雅緻，又叫我們遇著了。&rdo;殷五嬉皮笑臉湊上前，道，&ldo;這家酒肆我熟，要不要小的替淮小爺推薦幾道好菜?&rdo;

裴少淮招招手，喚來小二，道：&ldo;聽他報菜。&rdo;

這反倒把殷五給整懵了，詫異問道：&ldo;淮小爺今日不趕我走?&rdo;換做以往，裴少淮啐他一句，他便識相離開了……可還從未見過裴少淮搭理他。

&ldo;我縱是次次不搭理你，你不也照舊回回湊上來，頂甚麼用。&rdo;裴少淮佯裝無奈道。

&ldo;那是，那是，清的還是清的，渾的還是渾的。&rdo;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