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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夫子單獨教導裴少淮道：&ldo;文章絕非學了就可得，然則氣度卻可以從平日裡養成，亞聖孟子的文章一語見地，言辭雖簡，但氣度浩然，靠的便是週遊閱覽四海名山大川，此乃功夫在文外。&rdo;

&ldo;你雖未遊歷各地，卻能得此氣度，自有你自己的玄機。今年秋闈，若能將此氣度躍然紙上，則上榜無虞了。&rdo;

裴少淮應道：&ldo;學生明白。&rdo;

夫子又道：&ldo;秋闈偏重時策，文章若能與大慶內諸多要事相結合，句句言之有物，而非蒼白無力，更能得主考官的青睞，這也是你要注重的地方。&rdo;

&ldo;學生會適時向徐大人、姐夫請教。&rdo;

第50章

&ldo;夜窗幾歲聚寒螢，一日秋闈較日精&rdo;，畢竟三年一場，若是錯過了，又要再等三年，順天府學裡不少學子都決定一試。

江子勻前來伯爵府還書，順帶研討學問，就曾說道：&ldo;八月秋闈，我不足四成把握，原躊躇是否要再磨三年，後一想，世間豈有萬全之時，機會來了便應該搏上一搏。加之去歲替人作保，縣衙每月發放廩膳，家中寬裕了許多，尚有餘資供我報名鄉試，我便不猶豫了。&rdo;

入府學一年多，江子勻讀了不少史學古籍，文章愈見醇厚了。

裴少淮讀過他的文章，覺得文如其人，見解雖不夠犀利，但勝在蘊意清正雅秀，頗有古典之風。

這樣的文章容易得傳統派的青睞。

裴少淮道：&ldo;子勻兄文風已經穩固，只需再打磨打磨見解的銳度，絕不止四成把握。&rdo;

隨後，裴少淮將近日所作的文章取來，同江子勻一起討論。

江子勻讚嘆道：&ldo;每次讀淮弟的文章都讓人神清氣爽，耳目一新。&rdo;

裴少淮笑道：&ldo;子勻兄休要捧殺我。&rdo;

&ldo;我絕無此意。&rdo;江子勻認真道，&ldo;文風秀正，見解獨到，筆法直接了當，叫我去改，我是找不出多餘的一個字。&rdo;

不過，江子勻也替裴少淮擔憂，言道：&ldo;淮弟若是再年長兩歲，定沒有不中的道理，就怕主考官是個老古董，淮弟會吃年歲小的虧。&rdo;

也是兩人平時走得近，江子勻才會說這些實誠話。

裴少淮早便考慮過這個，覺得放手一試利大於弊，笑說道：&ldo;子勻兄方才剛說完&l;世間豈有萬全之時&r;，這話我也是適用的。&rdo;

江子勻笑呼&ldo;妙哉妙哉&rdo;。

裴少淮問：&ldo;餘下半年的時間，子勻兄打算在哪裡攻讀功課?&rdo;

&ldo;我打算在齋舍裡，若有甚麼不懂的，可以找教諭們請教。&rdo;

剛說完，江子勻忽想起一事，趕忙從書箱裡取出小半沓紙，說道：&ldo;我近日對讀了新舊版《大慶律》，發現不少改動的地方，雖只改動寥寥數字，意義卻大有不同，淮弟興許能用得上。&rdo;

裴少淮接過，並不扭捏，兩人交換學問已成習慣。裴少淮善從大處入手，江子勻則善從細微處著手，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不知覺已到午時。

&ldo;待到秋闈時，與君共桂榜。&rdo;江子勻告辭。

&ldo;共勉。&rdo;

……

錦昌侯府陳行卿、陳行辰兄弟亦在緊張備考，陳行辰是個分得清主次的，這半年暫時放下了算學，只在閒暇時略算幾道小題用作消遣。

川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