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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大夫給老阿篤檢查完了，確認沒有大礙，夫子舒了口氣。

裴少淮三人這才進了院子，進房內向夫子行禮問好，佯裝沒瞧見方才的那一幕。

正值午膳時候，又架起炭爐子溫酒，就著羊肉煲打甂爐，房內暖融融的。

&ldo;大寒宜近火，無事莫出門，果然是有道理的。&rdo;段夫子言道，心情好了幾分。

少淮、少津、言成三人依次同夫子報告最近的學習情況，夫子聽完再指點，一來一往，時辰過去，師生幾人聊得十分歡暢。

見夫子神色鬆快了不少，裴少淮來到夫子身旁，指著輪椅上磨掉漆的一處，道：&ldo;夫子的&l;坐騎&r;掉漆了，學生回去給夫子做架新的罷?&rdo;

段夫子心裡數了一下，笑道：&ldo;你給我做的這架輪椅，我已經用了八年，缺些漆皮也是正常的，叫阿篤塗一層就是了。&rdo;讓裴少淮不用大費周章。

又道：&ldo;這是梨木做的，十分穩當，我用習慣了。&rdo;

段夫子以為事情就此作罷了，誰知道，半月以後，裴少淮又來了。

裴少淮找來五六個木匠，趕在年前把新輪椅做出來了。

和舊輪椅是一樣的木料、一樣的樣式，尺寸分毫未改，裴少淮花心思加了幾個小功能。

他向夫子介紹道：&ldo;有人往前推動時，&l;坐騎&r;暢行無阻，若是突然失了力，則有鎖竅自動掉下來，卡住軲轆，&l;坐騎&r;不會往外滑行。學生在軲轆軸中加了鋼珠，平日裡只要不時上些油，能省不少勁，夫子單用手推動輪子也能前行。&rdo;

裴少淮把新輪椅推至夫子跟前，道：&ldo;夫子不妨試試。&rdo;

老阿篤上手試了試，喜道：&ldo;先生，果然輕便順滑許多，上坡時再不怕輪椅往後倒了。&rdo;又誇讚道，&ldo;淮少爺真是有大學問，能想到這樣巧的主意。&rdo;這樣的輪椅，先生坐著更安全，老阿篤自然歡喜。

段夫子收下了，道：&ldo;少淮，你費心了。&rdo;這件禮物不單單在於巧思，還在於心意，夫子能懂。

&ldo;都是學生應當做的。&rdo;裴少淮道，&ldo;夫子喜歡觀賞新的風景，言說新的風景給人新的心境，學生以為，新的物件興許也能帶來新的心境。&rdo;

趁著夫子高興，徐言成也道：&ldo;夫子，祖父叫人在院子外新建了兩間廂房，打算安排兩個下人住進去，平日裡他們不會進院子，隨時聽任老阿篤的傳喚……夫子覺得如何?&rdo;

這一回，夫子沒有拒絕，他道：&ldo;你們都用心了。&rdo;

夫子問裴少淮接下來是什麼打算，是要入國子監進修，還是要南下遊學。

裴少淮道：&ldo;行萬里路，讀萬卷書，學生打算隨父親南下遊學。&rdo;

夫子頷首，道：&ldo;你是對的。&rdo;

&ldo;京都城裡雖繁華，所能看到的始終有限，去江南一帶，你能學到更多東西。&rdo;夫子解釋道，&ldo;文章出自筆下，筆下緣於所見，南邊的學子看到的，與我們看見的不一樣，文章自然寫得就不一樣。大慶朝建朝以來，科舉一道歷來是南邊的學子佔優，所寫的文章更勝一籌，素以細膩而犀利著稱，可見南邊有值得一看的景觀。見過才能有所悟，你此一去，興許能探明白其中究竟……擇其善者而從之，取長補短，於你三年後的春闈大有助益。&rdo;

秋闈分南北直隸、各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