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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想，淮王何嘗不是一顆完美的棋子呢?

裴少淮與燕承詔在閩地時，傾盡心思查探，被對家&ldo;連環套&rdo;所惑，斷了線索。而淮王遠在饒州府，卻能適逢其時地&ldo;抓到&rdo;這麼一個人證，不得不讓人懷疑他與對家之間的關係。

淮王在拿百姓當賭注。

不管是為了天下百姓，或是為了家人親朋的安危，裴少淮都不可能站到淮王的一邊。

裴少淮應道：&ldo;微臣以為，相較於處置太子，眼下更重要的是找出幕後黑手，以絕後患。&rdo;這隻手已經伸到了皇宮裡。

顧及皇上，他沒把矛頭指向淮王。

裴少淮又借南居先生的話，繼續道：&ldo;臣路經金陵城時，鄒老曾道&l;青青田畝，荑稗先出&r;，若想荑稗探出頭來，需得先刮一場秋風。&rdo;

勸皇帝要做做樣子。

皇帝手指有節奏地輕敲書案，想了很久，取出一塊金符，金麒麟盤著&ldo;南鎮撫司&rdo;幾個字，道：&ldo;朕賜你南鎮撫司指揮權，由你帶人把守東宮，允你搜查東宮上下，即日起，太子禁足東宮，沒有朕的旨意，不許踏出東宮半步。&rdo;

君臣之間，隻言片語便達成了共識。

軟禁太子，這是一個很強烈的訊號，朝中免不了一場爭論不休。

&ldo;微臣領旨。&rdo;

裴少淮終究還是摻和進了皇帝的家事中，家事不寧則國事不寧，實屬無奈之舉。

……

太子禁足的訊息很快傳遍百官，以王高庠為首的太子黨，惶恐不安。

有的臣子涉事不深，立馬告病裝死、劃清界限，以求自保;插足得深的，無法脫身，則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四處奔波遊說，試圖拉攏其他官員幫太子說話。

他們手裡只剩一張牌‐‐牢牢咬著&ldo;祖制&rdo;、&ldo;立嫡立長&rdo;、&ldo;長幼有序&rdo;不鬆口。

可形勢不明朗，群臣們甚至不知曉太子因何罪被禁足，豈有人敢貿然站隊替太子說話?

……

當日夜裡，皇帝去了坤寧宮用膳。

知曉皇帝沒什麼胃口，皇后叫御膳房做了一桌子的菜，好讓皇帝選著下箸。

飯後，皇后給皇帝斟了一盞茶，笑著試探道：&ldo;臣妾聽聞，光祿寺已經在籌備今年的萬壽節了。&rdo;

皇帝點點頭。

萬壽無疆，萬壽節便是皇帝的生辰。

皇帝體恤百姓不易，主張節儉，除了三十那年大辦過一次，這麼些年來，一直都是象徵性設宴，從不興師動眾。

&ldo;道兒就藩也有些年了……&rdo;皇后聲音漸低，流露出幾分落寞。

她想借著萬壽節，求皇帝準許淮王燕有道回京一趟。沒有聖詔，王爺不得離開藩地。

皇帝省得皇后的心思，否則他不會特意過來用膳。

&ldo;國庫充盈，今年也該好好辦一場了。&rdo;皇帝說道，&ldo;至於淮王入京祝壽，山高路遠，有道來回一趟也不容易，讓朕再想想。&rdo;

並沒有一口回絕皇后的請求。

皇帝要大辦萬壽節，這當中，自然少不得皇后的操持。

……

另一邊，東宮侍衛換成了錦衣衛，太子被軟禁在東宮。

裴少淮沒有立馬翻箱倒櫃地搜查，他既選了太子，便不想把關係鬧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