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罰，乾脆趁著今日之機，以一句&ldo;不問蒼生問鬼神&rdo;撕破了這層窗戶紙。

他道：&ldo;漢文帝勵精圖治，以德服人，以武平亂，開啟了&l;文景之治&r;的天下盛況，如此之下，猶被後世文客以一詩諷刺數百年，人人傳唱。現如今，皇上竟以一個尚未發生、神神鬼鬼的星象關押朝廷功臣，此舉讓踏踏實實做事的臣子如何作想?又讓天下人如何評價?讓青筆史書如何記載，讓文人騷客如何文辭諷刺?倘若往後再傳出什麼彗星襲月、秋星晝見、白虹貫日的天象，皇上又將關押何人?等到朝中能臣盡下牢獄，還有誰為朝廷做事、為天下百姓做事?&rdo;

一連串的反問，字字句句鏗鏘有力。

與裴少淮脫官服、顯素衣，一句&ldo;船將沉矣&rdo;相比，裴少津的話語更直白，刀刀都劃在傷口上。

他繼續道：&ldo;皇上每每祭天祭祖之時，祭文常道，重複漢人正統，再現大漢盛世，皇上所說的重現，是指&l;夜問鬼神&r;還是&l;文景之治&r;?&rdo;

待裴少津說完之後，先是張令義道：&ldo;臣附議。&rdo;

緊接著連片的&ldo;臣附議&rdo;響起，比那&ldo;狡兔死，走狗烹&rdo;更擊皇帝心窩。

御書房裡的皇帝，大抵覺得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他的怒氣也達到最高點，漲紅了臉，直接一掀，把御前書案推翻，摺子、筆墨、茶杯散了一地，吼道：&ldo;反了!反了!全都反了，一個個都開始質問起朕的罪名來了，朕是天子，還是他們是天子?&rdo;

蕭瑾應聲跪地，道：&ldo;陛下息怒。&rdo;

皇帝怒道：&ldo;穿朕口諭，把外頭這些亂臣賊子統統抓起來，革去官職，貶為庶人，發配秦晉之地充軍耕作，永不復用。&rdo;一連串的怒語毫無停頓猶豫。

雖說他與裴少津的默契度缺了一些，但今日前來&ldo;逼問求情&rdo;的臣子，多是熟知兵道、錢道之人，結合燕承詔送來的西北疆密報，皇帝便也能猜出張令義、裴少津的六七分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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