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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姐兒仔細替她繫上衣裳,喚隨行的女醫徒過來,吩咐了幾句。女醫徒點點頭,隨後離去,回了安卿堂。
此時,一直昏昏噩噩的李氏醒過神來,她本已認命了,聽到房內有談話聲,以為是夫家又給她請來了巫婆。她睜開眼,沒見到屋內煙霧瀰漫,也沒有桃枝抽在她的身上,借著燈燭的光,只見床旁坐著一位衣著素雅、眉眼溫婉動人的娘子。
燭光照在娘子髮髻上,泛泛生亮。
李氏端詳了好一會兒,虛弱說道:&ldo;你真好看。&rdo;
英姐兒應道:&ldo;等你好過來,略施水粉胭脂,也會很好看。&rdo;
李氏生母湊過來,握著女兒的手,含著淚水道:&ldo;慧兒,這是給你看病的……女大夫,你會好起來的,但一定會好起來的。&rdo;
&ldo;若是平日裡,理應點上一支檀香,與你喝上一盞花茶的。&rdo;李氏艱難擠出一絲笑意,說道。
&ldo;往後會有機會的。&rdo;英姐兒柔聲安慰道,又言,&ldo;我平日裡也喜花茶。&rdo;
英姐兒起身,走至廳外,幾位女眷隨之圍上來,等待英姐兒開方子,卻聞英姐兒說道:&ldo;一會兒安卿堂會送來煎好的藥劑,且餵她服下,夜間派人照料好,我明早再來開方子。&rdo;
&ldo;我等省得了,都照娘子說的辦。&rdo;
一夜過後,英姐兒再度過來,女眷們正門相迎。
原來,李氏昨夜服下藥劑之後,兩便皆通,消了幾分腫脹,氣色好了一些。
廳內已經備好紙筆,只待英姐兒寫下藥方。
英姐兒見&ldo;十棗湯&rdo;管效,心中也有幾分欣慰,她寫下十棗湯的藥方,卻又不是尋常的十棗湯藥方。紙上寫道‐‐王吉堂的蕪花三錢、盛安堂的大戟三錢、永順堂的甘遂三錢、令笙堂的大棗十枚[1]……
這王吉堂、盛安堂、永順堂、令笙堂,是京都城裡有頭有臉的幾大醫館,無人不知。
英姐兒吩咐道:&ldo;務必要白日裡,派人撐旗列隊到這幾個醫館裡買這幾味藥,煎作一錢匕餵她服下,否則,便是病好,也只痊癒了一半。&rdo;
見藥方上只是尋常藥材,老夫人不明所以,問道:&ldo;承娘子恩情,只是如此大費周章,娘子不怕有損名聲?&rdo;
英姐兒搖搖頭,應道:&ldo;若不大張旗鼓,外人豈知她是痊癒於藥?&rdo;神色略帶無奈,又言,&ldo;遮遮掩掩的,外人只當我是以巫治病,她亦永遠背負遊山懷胎的恥笑,又有什麼名聲可言。&rdo;
&ldo;遵照娘子吩咐。&rdo;
半月之後,李氏腹脹消退,已能下床。此事沒有大肆相傳,卻也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尤其是京都各大醫館之間。
正有人謠言詆毀安卿堂&ldo;以巫治邪&rdo;的時候,朝中老御醫指出:&ldo;王吉堂的蕪花、盛安堂的大戟、永順堂的甘遂、令笙堂的大棗,這不正是《傷寒論》中&l;十棗湯&r;的名方嗎?&rdo;
眾人後知後覺,一對比,果真如此。
老御醫又恥笑道:&ldo;京都四大醫館,被女醫者嘲笑連&l;十棗湯&r;都不會開、不敢開,只會詆毀安卿堂&l;以巫治邪&r;……此等行徑,怕是不太光亮罷?&rdo;
老御醫的這番話傳出來以後,四大醫館巴不得把謠言全都按下來,結果卻是越傳越盛。
安卿堂不動聲色,一如往常治病救人,館內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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