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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說關船船體比較脆弱。

王矗接著說道：&ldo;倭寇還有小早船，類似扁舟，用於前出刺探訊息、戰情，大人若是見到此類小船，千萬不要打草驚蛇。&rdo;

&ldo;除了此三類船，或也還有些福船、粵船，是從大慶海商那裡搶來的。&rdo;

小早船前出刺探，安宅船主防兼指揮，關船機動劫貨，倭寇已形成了一套戰術策略。

裴少淮問道：&ldo;他們近戰如何?&rdo;

&ldo;接舷戰不顧死生。&rdo;王矗應道。

兩船舷側相靠，借著橫梯繩索，登上敵船白刃相拼。

&ldo;火器又如何?&rdo;

王矗早有準備，往石桌上擺了一陶壺。此壺泥褐色，斜接又黑又粗的手柄，與大慶精巧的陶瓷器相比，遜色許多。

&ldo;大人可聽說過此物?&rdo;

裴少淮搖搖頭，他未曾研究過倭人陶具。

他端看了一下陶壺的形狀，黑色手柄，褐色壺體，裴少淮略有遲疑問道：&ldo;這是夜壺?&rdo;

見到王矗神色一滯，又看到陶壺太小，裴少淮知曉自己猜錯了，笑笑掩飾尷尬，又道：&ldo;也總不至於這麼小。&rdo;

&ldo;此乃焙烙，是倭人煮茶的一種器具。&rdo;

&ldo;哦‐‐&rdo;裴少淮尷尬神色更濃，終於明白王矗為何神色一滯。

王矗接著介紹道：&ldo;倭人以焙烙壺為器具，在裡頭填以火藥，只留一引信在外，雅稱其為&l;焙烙玉&r;……這便是倭寇接舷戰最常用的火器，倭寇用繩索把焙烙玉串成一串，點燃後拋上商船，再趁著煙霧、爆炸登船劫貨。&rdo;他略作回憶，又補充道，&ldo;焙烙玉威力一般，煙霧倒是極濃，嗆得人睜不開眼。&rdo;

這不正大慶土製的炸彈嗎?名字卻取得怪花裡胡哨的。

倭國盛產硫磺，想來是硝石不足，在壺裡多添了硫磺，使得爆炸時煙霧瀰漫。

倒更像是一種煙霧彈。

此番會見之後，裴少淮對倭寇海上的搶掠方式多了幾分了解。

嶒島上海風大，桌上佳餚早已涼了，酒盞裡的酒泛著波瀾，與海上的浪水同搖，裴少淮舉起酒盞，道：&ldo;王島主，合作歡洽。&rdo;

瞭解得越多，制定的策略就能越詳細。

王矗趕忙也端起酒盞，兩杯相碰，一同飲下。

……

從嶒島歸來，裴少淮卻高興不起來。

明明大慶的船隻、火器皆優於倭人，卻受倭人襲擾多年，便說明鎮海衛所過於鬆弛，以致戰力廢弛。

不得不改矣。

又慶幸這次一同來的是燕承詔，至少這些實情可以上達天聽。

……

十月海上霜霧重，一會北風，一會南風，海上亂浪千層疊。

終於到了倭寇侵擾的小汛期。嘉禾衛裡士氣高漲，重重戒備著，裴少淮更是每日都到嘉禾衛來。

這日清晨，一片扁舟搖搖晃晃停靠嘉禾嶼，下來的人正是包老九。

軍營裡，裴少淮拆開信件，場下諸位船將齊齊望過來，等著知州大人發令。

&ldo;倭船已經從薩摩州出發了，約莫有五六十條船，大機率是奔雙安州一帶而來。&rdo;

規模不算小。

近段時間東北風急，又有洋流加持，用不了幾日就能到雙安州外海。

十餘位船將當即起身，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