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往東望去，月色下一片滄海茫茫。

石亭裡，燕承詔倚在石柱上，海風吹得他的披風亂舞，腰間紛繁的繡春刀鞘映著月光生亮。

&ldo;裴知州緣於甚麼，覺得這些海賊願意合作?&rdo;

裴少淮是文人，身穿尋常圓領青衫，在燕承詔的對比下更顯儒雅，他坐在石墩上遠眺海外，還期待著能等到包老九，應道：&ldo;《鬼谷子》有言，&l;相益則親，相損則疏&r;，眼下一起對付倭寇，顯然是相益的。&rdo;

燕承詔斟了一杯酒，端在手裡，忽來興致打趣裴少淮，笑言道：&ldo;莫不是裴知州的信件引經據典太多，寫得太過深奧，那海賊頭目看不懂，連帶著他身邊的幕僚也看不懂。&rdo;

刀尖上討生活的人，靠蠻力，未必識字太多。

裴少淮三指捏著空酒盞打轉，應道：&ldo;我早料到了這個，所以信中寫的&l;剿寇功勞歸我，倭寇人頭歸你&r;，這樣的大白話總該是看得懂的罷?&rdo;

有了倭寇人頭，就可以向朝廷領賞，若是剿滅三四條船的倭寇，這份賞銀可不少。

他還是想不明白疏漏出在何處。

夜深風急，估摸著等不到包老九了，裴少淮讓包班頭把馬車牽來，準備回去。正此時，借著海上月光，只見海上露出幾杆風帆、船桅，不多時便露出全貌‐‐是一艘五百料的中型船隻。

船隻隨風由北往南開駛，路過渡口開外時，拋下一片扁舟，很快又隨風而去，消失在海面上。

扁舟上的人奮力劃著名船櫓，往岸邊遊，登岸後一看，正是離開多日的包老九。

不知是夜色太暗，還是目光有異，裴少淮總覺得包老九看起來肥碩了些許，滿臉的油光。海賊頭目既然厚待了包老九，為何卻等到最後一夜才讓包老九傳信回來?

包老九氣喘吁吁來到裴少淮跟前復命，遞上王矗的回信。

裴少淮展開書信，與燕承詔同閱，只見上頭寫著：&ldo;十五月圓之夜月升之時，嶒島石亭見。&rdo;

是一手娟秀的小楷字。

包老九說道：&ldo;老大還說了，大人若是擔憂安危，可以帶一名隨從上島。&rdo;

嶒島是個極小的島嶼，島上獨有一小石山包，一覽無餘，又唯獨山包頂上建有一石亭。

倒是引得許多文人雅士前赴後繼登島，觀海望月作詩詞。

王矗約在此處相見，對雙方都好。

&ldo;本官省得了。&rdo;裴少淮應道，&ldo;回去告訴你的頭，本官會按時赴約。&rdo;

……

畢竟不知曉王矗的為人、性情，與其相見還是要謹慎為好，以免出現什麼意外。

離十五月圓不剩幾日了，要及早作準備。

歸去途中，馬車上，裴少淮問燕承詔：&ldo;不知道燕指揮營中，是否有那種英武神勇、武功了得，能夠以一敵百、一招制勝，善於眼觀八方、耳聽四方、護人周全，又懂顧全大局、伺機而動、靈活處事的將領?可否委屈其扮我隨從，與我一同上島赴約?&rdo;

裴少淮望著燕承詔，風輕雲淡說出這麼一大串奉承的話。

很是流暢。

不知道是不是私下練過。

燕承詔原在車內閉目養神，他睜眼，往裴少淮一瞥，鄙夷說道：&ldo;裴知州直接報燕某的名字就好，何須費這麼多口舌?&rdo;

又言：&ldo;陛下臨行前吩咐過，無論如何都要護裴大人的周全，這可是聖旨。&rdo;

&ldo;燕指揮身上可不止這麼多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