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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祭祀似乎只是&ldo;小祭&rdo;，所以儀式時間不長，也未設筵席。

祭祀進入尾聲，開始&ldo;散胙&rdo;和&ldo;分福&rdo;‐‐散胙是把祭品中的食物分給參拜的族人，一般有豬胙和羊胙。分福則是把祭祀用的酒水分下去。

裴少淮聽不懂閩話，也不懂這些祭祀規矩，在外頭遠遠望著只能看出個熱鬧來。

他看到眾多族人只分得一小刀的豬肉、一杯薄酒，但十分珍惜，酒水當場飲了，豬肉則用幹荷葉包著帶回家，沒有一個人嫌少。

他又看到幾個穿得破破爛爛的男孩，舉提著和自己齊高的肉條，欣喜往家裡跑。還有耄耄老人們，他們分到的祭品也不少。

裴少淮心想，若說信服、敬重，此地百姓恐怕更願意選擇族長，而非他這個初來乍到的一州之長。裴少淮原以為自已做足了心理準備，可真正身臨閩地，見識當地的鄉風民俗，才知曉要融入此地何其之難。

而且這種百姓自發而成的群居狀態，是他們自己摸索出來的生存之道，百姓們發自肺腑地敬畏著。

齊家堂勢力不大，裴少淮可以&ldo;以強壓之&rdo;，但遇到勢力強悍的大姓氏，不能&ldo;以強壓之&rdo;的時候，又該如何是好?大姓氏上有高官奏保，下有族人支援，外有船隻行商，還與海寇有所&ldo;合作&rdo;，單純以強制強是行不通的。

&ldo;走吧，回州衙。&rdo;裴少淮對長舟道。

&ldo;是，老爺。&rdo;

裴少淮回到州衙，已是午時時刻，他剛下馬車，恰好看到包班頭從衙門裡匆匆出來，似乎準備趕回家。

&ldo;給大人問好。&rdo;

&ldo;包班頭這般匆匆，是家中有急事?&rdo;

包班頭不善於臨時撒謊，表情訕訕，應道：&ldo;卑職有個表哥在外地行商，難得回來一次，宴請村人吃個流水席，卑職回去一趟。&rdo;

&ldo;好事呀。&rdo;裴少淮又問，&ldo;他在外地做什麼生意?&rdo;

包班頭想了幾息，才應道：&ldo;回大人的話，好似做些茶葉生意。&rdo;

&ldo;你且去吧，少喝幾杯，夜裡還要當值。&rdo;裴少淮叮囑道。

&ldo;卑職省得。&rdo;

長舟在一旁聽了這番對話，包班頭離去後，長舟感慨道：&ldo;這邊的人真是闊氣，在外頭做了生意，回鄉還請村人吃流水席。&rdo;

&ldo;若是在外地做正經的茶葉生意，只怕是十里八鄉都知道，包班頭何須遲疑，理應一口回應才是。&rdo;裴少淮提點了一句。

長舟愣了一下，問道：&ldo;他那表哥不是做生意的?&rdo;

&ldo;只怕是守在海上收&l;買路財&r;的。&rdo;

既是大慶的子民，裴少淮沒能忍心把那句&ldo;與寇為伍&rdo;說出來。其間的因素太多，也太過複雜。

&ldo;這個……那包班頭豈不是……&rdo;長舟平日說話何等利索，如今驚訝得有些支支吾吾。

裴少淮表現得還算淡然，說道：&ldo;從小一個村子裡長大的玩伴，長大後，靠著家裡的一畝三分地養不活一家人，只能各自出去謀生，漸漸便各自穿上了不一樣的衣裳……只要沒在外頭遇上，沒有刀劍相向，回到村子裡，就還是一起長大的玩伴。&rdo;

莞爾，又道：&ldo;這同安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