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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婿省得了。&rdo;

這也說明瞭，在楊大人看來，裴少淮方才那一番話，在朝堂上初諫是沒有問題的。

……

休沐後回到六科做事，當日剛散朝，苟副官便來了，分明急不可耐還要佯裝平和，問裴少淮考慮得如何了。

&ldo;下官已經想好了。&rdo;裴少淮答覆道，&ldo;等朝廷大議那一日，下官會廷前諫言。&rdo;

苟副官掩飾了歡喜之情，反是裝出一副關心同僚、後輩的神情，諄諄言道：&ldo;小裴大人好好回去準備腹稿，到了那日無需緊張，只消順順利利把腹稿說出來即可。&rdo;又道，&ldo;工科其他幾位給事中大人，廷議那日也會當庭諫言。&rdo;

換作其他年輕人，恐怕真會被苟副官唬住，成了替人添數的。

到了廷議這一日，裴少淮著青色七品圓領官袍，正中縫著鸂鶒補子，站於六科官員之末，正低頭認真聽吏部當庭奏讀新政提案。

今日裴少淮要首次當庭諫言，然心中並未緊張。無他，半年來數次入宮當值掌記，見慣了百官上朝，亦知曉了天子的幾分脾性，慢慢便沒那麼容易緊張了。

畢竟前面那些穿緋色官袍的官員們，吵得正凶時，口吐俗語，儀態各失，只差動手了，也不是沒有過的。想到這個，裴少淮心境又輕鬆了幾分。

吏部奏讀完提案，皇帝開口道：&ldo;諸位愛卿以為此策如何?朕想聽聽你們的見解。&rdo;

既是吏部、戶部提出來的新政，首先發話的自然是吏科、戶科的給事中，一輪下來，雖有指出幾個不足之處，但大體都認可了此新政。

&ldo;銀兩貴而小，便於攜行，又可分割熔鑄，一兩銀可抵千錢，早已成為民間易貨的錢物，此番以銀為稅，是順民而為。&rdo;

&ldo;各地丈畝以後，縣州所納稅銀為定數，書算小吏和地方豪武難以再欺上瞞下、上下其手，只得依照田畝交銀，可除弊病。&rdo;

&ldo;以銀替稅，多產多得，百姓錢銀易物，有益於銀錢流通，則生生不息矣。&rdo;

&ldo;稅目化繁為簡，條目清晰簡單，縣官易算，百姓易明，不受書算矇騙。且白銀運送簡便，可減少漕運糧食損耗。&rdo;

&ldo;……&rdo;

所言多是先指出舊策的弊端，再點舉新政的可取之處。

他們所言，其實裴少淮都認同，這些確實是明面上的好處，以白銀易貨也確實是不可逆的趨勢。

只是，他們好似都忘了一件事，或是說故意忽略‐‐賦稅徭役不只是為了豐盈國庫、修建大器而已，它還關乎到百姓的生死。

苟副官站在工科官員前列，緩緩回過頭，給裴少淮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可以出列諫言了。

皇帝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道：&ldo;確是個不錯的提議，諸位愛卿可有其他見解?&rdo;

&ldo;微臣工科給事中裴少淮，有諫!&rdo;年輕的聲音透著一股清亮，不似年長者那般渾、厚，一時引得文武百官回看。

好些年沒見到年歲這麼小的言官了，大家有些期待‐‐不是期待裴少淮的見解，期待一種新鮮感罷了。

&ldo;準。&rdo;皇帝道。

青袍小官出列，款款來到大庭之前，不慌不亂。

裴少淮行禮後，洪聲言道：&ldo;臣以為新政確有其好處，若是實行得當，可利大慶千秋大業。&rdo;

眾人以為又是一個添數的，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