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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時心情複雜。

按照眼下的處境來看，雲子姝不過一個區區公主，不得皇帝寵愛，手裡沒有實權，沒有封地，什麼都沒有。

若說她護著鳳家，只會讓人覺得不自量力。

可事實卻是誰也不會覺得她此時說的話不自量力，太后心裡明白，她既然生出來那個大膽的想法，就一定會往那個目標去努力。

而成功之前鳳家會是她的助力，也會是她以後的臣。

她說護著，那就一定會護著。

太后輕輕嘆了口氣：&ldo;你要是男兒身該多好。&rdo;

這句話她之前已經說過一次，這次又說一遍，可見內心裡到底還是有些遺憾，以及對雲子姝能不能成功抱有很大的不確定。

不過雲子姝明白，這世道本就對女子不公，他們要求的是女子遵守三從四德，從一而終，要相夫教子，賢良淑德，誰會允許女子有擁有半分出格的想法?

雲子姝若非重活一次，她也沒有這般勇氣。

若非知道了母后的死因，明白了父皇的薄情，若非被逼入絕境只能孤注一擲，她也不可能生出這樣的想法。

不過既然有了想法，就只能不顧一切往前走，直到達成目標，或者失敗身死。

無非這兩種結局。

&ldo;太后又說笑了。&rdo;雲子姝語氣平靜，&ldo;如果孫女是個男兒身，可能早已化作塵埃，太后如今只怕連個念想都沒了。&rdo;

太后無話可說。

&ldo;孫女答應和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不會再更改，但是在父皇和吳貴妃那裡，孫女還需要做個戲。&rdo;雲子姝看著太后，&ldo;還求太后能配合我。&rdo;

&ldo;你想做什麼?&rdo;

&ldo;不瞞太后，和親一事其實是孫女和司滄計劃中的一步，父皇對此不可能一點疑心都沒有，孫女現在要做的是打消他的疑慮。&rdo;雲子姝不疾不徐地開口，&ldo;順便利用此事，把吳貴妃和八公主欠我的帳算一算。&rdo;

太后緩緩點頭：&ldo;好，你希望哀家怎麼做，哀家都配合你。&rdo;

&ldo;多謝太后，孫女先行告退。&rdo;雲子姝站起身，恭敬地施禮，&ldo;請太后放心，孫女既然有了目標，那麼以後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往著這個目標邁進，請太后不用質疑，鳳家也不用質疑。&rdo;

太后嗯了一聲，溫聲道：&ldo;你稍等一下。&rdo;

雲子姝不解，隨即見太后站起身，在嬤嬤攙扶之下往內殿走去，隔著一層帳幔，雲子姝只能看到她開啟暗格，似乎在翻找著什麼。

沒過多久，太后轉身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個長方形錦盒，開啟之後，裡面是一面墨玉手令和一枚方印：&ldo;這是季家的令牌和方印，你隨身帶著，去到天下任何一處季家票號，都可以取出銀子來。&rdo;

她把錦盒遞給雲子姝，&ldo;別讓任何人知道。&rdo;

雲子姝接過錦盒，暗道果然瞌睡了有人遞枕頭，她還在想這個如何從季家那邊弄銀子過來，太后手裡居然就有季家的手令和信物。

應該是母后留下來的吧。

雲子姝心頭微動，抬頭看向太后：&ldo;這麼多年了，這枚手令和信物還管用嗎?&rdo;

&ldo;管用。&rdo;

雲子姝於是沒再多說什麼，再次屈膝施禮：&ldo;多謝太后。&rdo;

走出慈安宮，雲子姝把長錦盒遞給冷霜：&ldo;收好了，本宮應該還會去長春宮走上一遭。&rdo;

長春宮裡的阮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