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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書看向司滄，見司滄神色漠然，並沒有要開口說什麼的意思，只得點頭：&ldo;我儘量。&rdo;

說罷，他轉身跟小廝交代了一聲：&ldo;跟夫人說，只要十兩一錠的白銀，家裡若是拿不出，就讓她想辦法借一些。&rdo;

小廝恭敬地應是，心裡卻不免奇怪，家裡怎麼可能連五萬兩銀子都拿不出?大人太謙虛了。

眼看著小廝轉身離開，王尚書心裡還是有些不安，他不知道這小廝有沒有聽懂他的意思，只希望他籌錢的速度能慢一點，再慢一點，最好能堅持到明天早上。

時間拉得越長，對他越有利。

王尚書心裡惶惶，轉身走進雅間，瞥見太子那張冷硬漠然的臉，心頭一沉，不由又跪了下來。

&ldo;王尚書看起來很是憂愁。&rdo;程鏡玄淡淡一笑，&ldo;不過在下發現王公子花錢時手筆可不小，逛青樓一擲萬金應該不是一次兩次了吧?&rdo;

王尚書苦笑：&ldo;那個逆子每次都是打腫臉充胖子，賒帳的時候多……&rdo;

&ldo;賒帳也要還的。&rdo;程鏡玄挑眉，&ldo;他有能力賒，王大人有能力還，足以證明王大人家底豐厚。&rdo;

王尚書臉色微變，不得不猜想太子今晚是有備而來，否則怎麼會那麼巧，太子在府裡養傷這麼多天無事，朔兒那混帳一來就這麼撞到了他的手裡?

還有，程家嫡子怎麼跟太子混到了一塊兒?他是太子的人?

司滄不發一語地喝著茶，目光落在王尚書臉上，&ldo;王大人這些年暗中賣官得了不少銀子?&rdo;

王尚書臉色刷白，眼底滑過慌亂之色：&ldo;太子殿下，臣冤枉!臣從來沒有做過‐‐&rdo;

&ldo;孤不會隨意冤枉任何一個人。&rdo;司滄說著，朝一旁抬手。

程鏡玄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遞給他。

司滄翻開這份名冊，低沉的聲音蘊藏著刺骨的寒意：&ldo;越州副都統韓留，王大人認識?據說他大字不識幾個，兵書從未讀過，卻能在短短兩年之內從無名小卒做到副都統的位子上去，不知靠的是何方神聖庇護。&rdo;

王尚書臉色煞白。

&ldo;奉都知州張騰是你的人?&rdo;司滄看了他一眼，眼神漠然如看螻蟻，&ldo;這些年他在奉都沒少撈銀子，也沒少提拔拿銀子孝敬他的&l;門生&r;，這奉都間接來說，也算是在王大人掌控之下?&rdo;

王尚書連連搖頭，看得出害怕了：&ldo;臣不知情!太子殿下，臣冤枉!臣真的冤枉!&rdo;

&ldo;戶部寶泉局右侍郎常慶來監管鑄錢事務，他任職這五年之內透過鑄錢發放軍餉的手段，孝敬到你手裡的錢幣兌換成白銀，總共是六十萬四千五百四十三兩白銀。&rdo;

隨著最後一組數字從司滄嘴裡說出來，雅間裡安靜得落針可聞，吏部尚書臉上汗珠滾滾，臉色白得嚇人。

司滄沒再繼續念下去，只是把帳冊朝他面前一扔：&ldo;各地鹽司也有你的人，姑沒興趣一一念出來，不過王大人確實不錯，安排的那些&l;門生&r;個個都在肥得流油的衙門當差，足可見王大人手腕通天，膽魄過人。&rdo;

王尚書臉色血色褪盡，一股絕望感撲面而來，他渾身癱軟，不知該如何辯解。

如果說片刻之前他還能咬牙否認，堅持不認罪，可是當那一組精確無比的數字從太子嘴裡說出來，他心裡已經明白，太子大概早已掌握了足夠確鑿的證據。

王尚書額頭冷汗涔涔，腦子轉得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