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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妃沉默片刻，緩緩搖頭：&ldo;若是臣妾年輕個十歲八歲，或許還能找到一些破解之道，然而現在……&rdo;

苦笑著嘆了口氣：&ldo;洩露太多的天機本就折損壽命，臣妾明顯能感覺到這兩年元氣虧損得厲害，不知還能苟延殘喘幾年，逆天而行肯定是做不到了。&rdo;

武帝頓時生出愧疚之意，起身走過去，伸手把她攬在懷裡：&ldo;這些年辛苦你了，羲兒，朕實在捨不得你。&rdo;

&ldo;我也捨不得陛下。&rdo;卦妃靠在他懷裡，聲音柔和，&ldo;不過這輩子陪著陛下徵戰過，一起走過這麼些年，臣妾已經滿足了。&rdo;

武帝想到年輕時徵戰四方，出謀劃策靠的都是卦妃，她曾多次靠著占卜減損了東幽軍隊的傷亡，戰場上算無遺策，且還兩次救過他性命。

武帝對她深信不疑。

從十六七歲時到現在年近四十，卦妃的性情一直恬淡低調，戰火連天時不曾叫過苦，榮華富貴時不曾逾過矩，對皇帝始終敬愛，在皇后面前也恭恭敬敬。

加上這些年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皇帝總覺得虧欠於她，卦妃對此卻看得開：&ldo;臣妾經常窺視天機，命中註定就不該有孩子，就算真的有了，可能洩露天機的反噬要由臣妾的孩子來承受，皇上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rdo;

武帝聽到她這樣的話，稍稍釋懷之餘，更覺得她善解人意，越發敬她愛她，這些年雖後宮大權一直由皇后掌管，但卦妃始終有著一個特別的、無人可替代的地位。

&ldo;朕若是僥倖能多活幾年。&rdo;武帝輕撫著她的發梢，&ldo;羲兒，就讓你與朕合葬一處如何?&rdo;

卦妃表情一頓，&ldo;合葬?&rdo;

&ldo;嗯。&rdo;武帝看不清她的表情，以為她會願意，&ldo;朕下輩子還想跟你在一起。&rdo;

卦妃斂眸，沒什麼表情地靠在他懷裡，斂下的眸子裡色澤晦暗不明，&ldo;那皇后怎麼辦?&rdo;

&ldo;皇后?&rdo;武帝神色冷漠，&ldo;她百年之後，只怕不一定願意跟朕有所牽扯。&rdo;

何況以皇后的愚蠢和偏心，別說以後能不能享到榮華富貴，有沒有機會跟帝王合葬，只怕能活到什麼時候都不好說。

萬一哪天惹怒皇帝被打入冷宮，死後還想風光大葬?

卦妃沒說話，瞳眸深處色澤幽深難測，像是蒙著一層薄霧般，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疏離。

……

司徒煊的死使得國舅府籠罩了一層陰霾，下人們痛哭的痛哭，出去報喪的報喪。

如果說此事對司徒夫人來說是悲痛欲絕，對皇后是驚痛交加，那麼對於他的妹妹司徒婉來說，則如一道晴天霹靂，劈得她頭暈目眩。

&ldo;大哥死……死了?&rdo;她煞白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前來報信的丫鬟，&ldo;大哥死了?&rdo;

&ldo;是。&rdo;丫鬟腰間扎著白布，臉色蒼白，眼眶發紅，聲音悲傷更咽，&ldo;大小姐，您……您節哀順變……&rdo;

司徒婉踉蹌了一下，扶著桌子才穩住自己的身體，大哥死了?

大哥死了?

大哥為什麼會死?他怎麼會死?

&ldo;大小姐，你快回家去吧。&rdo;丫鬟小聲啜泣著。

司徒婉怔怔道：&ldo;你自己來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