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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子姝淡道：&ldo;感情之事又有誰能分得那麼清，辨得那麼明?&rdo;

卦妃沒說話，安安靜靜地把一盞茶喝完，又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抬眸看向雲子姝手裡絲毫未動的茶水：&ldo;你怎麼不喝?擔心我下毒?&rdo;

雲子姝一怔，垂眸看向手裡的茶盞，沉默片刻，乾脆把它放在一旁：&ldo;算是吧。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rdo;

卦妃聽到這樣的回答，似乎有些意外：&ldo;你真是誠實。&rdo;

&ldo;誠實不好嗎?&rdo;

卦妃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了個毫不相干的事情：&ldo;太子妃有孕了吧?&rdo;

雲子姝又是一怔，隨即緩緩點頭：&ldo;卦妃娘娘果然未卜先知。&rdo;

&ldo;史上的東幽女王其實也有過一個孩子，不過尚未來得及出生就沒了。&rdo;卦妃嘆息，&ldo;衛東姝教導皇帝五年，做了兩年攝政女王，做了三年皇后，崩時年僅二十六歲。&rdo;

雲子姝眉心微皺：&ldo;透過卦妃娘娘這寥寥數語，似乎並沒有感受到這位東姝女王的傳奇之處……當然，能成為帝師的女子本身就是個傳奇，只是從卦妃娘娘嘴裡說來，卻覺得此事好像很稀鬆平常一樣。&rdo;

卦妃淡道：&ldo;我不喜歡用太多華麗的詞彙去描述那些事情。&rdo;

況且她今天只是在述說一些事實，不帶任何主觀情緒。

世間之事從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除非親身經歷。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體會到當時的心境，愛恨嗔痴，敬佩或者忌憚，愛慕或者敬仰，尊重或者疏離。

雲子姝嗯了一聲：&ldo;作為可以載入史冊的女子，這位女王殿下也算是沒白來世上走一遭，只是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不免讓人覺得遺憾。&rdo;

&ldo;太子妃覺得導致她早逝的原因是什麼?&rdo;

雲子姝沉吟：&ldo;衛家權傾朝野，風頭過盛，一定會惹君王忌憚。&rdo;

&ldo;但是衛家一直忠心耿耿。&rdo;

&ldo;忠心耿耿又如何?風頭越盛，盯著的人越多，就算天子容得下，互相爭食的各大家族也容得下。&rdo;雲子姝語氣漠然，&ldo;少年天子突然廣納後宮，不也是為了掣肘這位中宮皇后?&rdo;

僅三品以上的官員之女就十六人，這意味著什麼?朝堂中樞半壁江山的權力都握在這些人手裡，他們若是聯合起來……

雲子姝莫名地感覺到了一絲悲涼。

為那位曾經一心一意教導幼帝的女王悲哀，也感慨皇權之上涼薄如紙的感情。

&ldo;這位文帝也是英年早逝。&rdo;

雲子姝抬眸，眉頭微皺：&ldo;英年早逝?&rdo;

&ldo;嗯。&rdo;卦妃點頭，&ldo;皇后過世之後，文帝受不了打擊，思念成疾，龍體一日不如一日，僅一年時間就駕崩了，臨終之前下詔要求大臣把他跟皇后合葬。&rdo;

話音落下，書閣內陷入短暫的沉寂。

&ldo;聽起來倒是個痴情種子，只是若當真如此痴情，又委實讓人無法理解他當初廣納後宮的做法。&rdo;雲子姝一哂，&ldo;不過就算在感情上沒有虧欠，但作為一個皇帝，他顯然是失敗的。&rdo;

&ldo;確實失敗。&rdo;卦妃一直像是在閒談趣事，表情始終閒適疏懶，&ldo;這本書你可以帶回去看，看完之後想了解其他的隨時過來，本宮已經跟他們吩咐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