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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裡無端生出不悅。

婉兒好歹也是國舅府嫡長女，身份高貴，樣貌端莊秀美，才情出眾，又有她這個皇后姑姑撐腰，皇甫家還敢嫌棄不成?

&ldo;皇上賜婚時確實沒有強調儘早成婚，不過皇甫公子和司徒姑娘年歲都不小了，已經到了成婚的年紀，婚事還是應該儘早辦妥當為好。&rdo;趙嬤嬤站在一旁，善解人意地開口，&ldo;當然也不能太著急，畢竟婚姻大事還是要鄭重，好好挑個吉日，大婚流程千萬不能從簡，聘禮陪嫁什麼的也得好好準備，萬萬不能失了禮數。&rdo;

皇后臉色稍霽，緩緩點頭：&ldo;確實需要好好挑個吉日。&rdo;

皇甫夫人沉眉不語。

&ldo;夫人回去可以跟大將軍王好好商議一下，擇個良辰吉日，雖趕不上四月初八大婚，卻可以把日子先定下來。&rdo;皇后淡道，&ldo;婉兒是本宮的侄女，本宮會請示皇上給她爭取個恩典，儘可能地依著公主的規格出嫁。&rdo;

公主規格?

皇甫夫人暗自冷笑，她家那不成器的兒子又不是沒拒絕過公主，司徒婉算什麼?依著公主規格出嫁又如何?他們家又不稀罕這點風光。

&ldo;臣婦回去會跟王爺好好商議，犬子那邊也會儘量徵求意見。&rdo;皇甫夫人站起身，微微欠身，&ldo;皇后娘娘早些歇著，臣婦告退。&rdo;

&ldo;留下來一起用膳吧。&rdo;

&ldo;楚楚剛從太子府回來，臣婦回去看看她。&rdo;皇甫夫人婉拒了她的好意，又一次告退，隨即轉身走出鳳儀宮。

皇后表情沉了下來，卻捏著茶盞不語。

趙嬤嬤站在一旁不敢吭聲，其他宮人亦是低眉垂眼不發一語。

其他人在皇后面前不恭，皇后尚會生氣不滿，大發雷霆，可皇甫夫人縱然擺再大的架子，皇后也無可奈何，連說話的語氣都得帶著點客氣。

這就是底氣。

趙嬤嬤忽然意識到，其實女人尊貴與否，看的並不是外在的身份‐‐至少不是絕對的以身份來論。

母儀天下的一國皇后，在權勢滔天的大將軍王面前也得客氣有加，連帶著對他的夫人都不敢過於倨傲。

皇后和司徒婉這對姑侄對後位一直有著共同的執念，因為司徒家實在拿不出更有底氣的籌碼，所以只能透過這種方式穩固地位。

殊不知要在後位上待得長久，除了自身運氣之外，需要更多的是底氣和本領，否則早晚也落得一個被廢的下場。

&ldo;大將軍王府顯赫貴重，連帶著皇甫夫人都沉穩端方，榮辱不驚。&rdo;趙嬤嬤找到了寬慰皇后的理由，&ldo;婉兒姑娘若能順利嫁進大將軍王府，以後滿京城也無人敢小覷，反而比困在宮中要好些。&rdo;

帝王佳麗三千，焉知就能榮寵到最後?

皇后緩緩倚在鳳榻上，閉目說道：&ldo;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不然還能怎麼辦?&rdo;

在她看來，這就是一個退而求其次的選擇，無疑是委屈了司徒宛，然而皇后此時並不知道，她認為的委屈在大將軍王府來，卻完全是不屑一顧。

皇甫夫人回到家中，於飯桌上把此事轉達給了自己的丈夫和兒子：&ldo;皇后開始催婚了，讓我們早些定下大婚的日子。&rdo;

皇甫離淵沒有說話，似乎對此事並無興趣。

皇甫凌風自顧自地吃飯，對此充耳不聞。

皇甫楚楚看了看父親，又轉頭看了眼大哥，&ldo;司徒婉可是皇后的親侄女，才情出眾，號稱京都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