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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除了中間簡短地休息了兩刻鐘，一直到一更天的時候，大軍才在一片河灘附近安營紮寨。

夏日天長，這會兒天還亮著，伙伕兵們打水的打水淘米的淘米，忙碌又井然有序。

陳敬宗又來尋華陽了，然後夫妻倆帶著朝雲、朝月一起沿著河岸往上游的方向走，經過一片小樹林，陳敬宗先進去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危險，再叫主僕三個進去。

華陽走出小樹林時，看到陳敬宗蹲在河邊，正嘩嘩地撩水洗臉，他的袖子高高擼起，水珠沿著他結實的手臂蜿蜒而下。

華陽走到他身邊。

陳敬宗看看她，問：&ldo;水還是溫的，要不要在這邊洗個澡?&rdo;

華陽：&ldo;要洗你自己洗，我們先走了。&rdo;

陳敬宗一把握住她的手：&ldo;急什麼，陪我待會兒。&rdo;

華陽不肯：&ldo;等會兒你去我的營帳裡吃晚飯，想說話那時候再說。&rdo;

陳敬宗：&ldo;那可不行，白天咱們在一起，所有人都知道咱們之間規規矩矩，晚上我若進了你的營帳，哪怕只待一盞茶的功夫，他們也能胡思亂想一堆。&rdo;

華陽：……

她挨著他坐下。

軍營那邊，有炊煙裊裊升起，越來越高，遠處是漸漸變暗的天空。

&ldo;後悔沒?&rdo;陳敬宗忽然問。

華陽不屑回答。

嗡嗡聲響起，陳敬宗眼疾手快地一巴掌，將那隻飛向華陽的細皮嫩肉的蚊子拍死了。

華陽哪裡還有閒情逸緻，只想快點回到灑過驅蟲散的營帳。

陳敬宗洗洗手，站起來，跟在她們主僕身後。

重返軍營，陳敬宗果然回了大興左衛那邊，跟著士兵們一起吃飯，飯後過去與凌汝成等人說說話，然後就鑽進了自己的營帳，一眼都沒往長公主那邊看。

第114章

相比華陽隨軍時的種種不便, 造反起事的豫王在大軍裡過得就舒服多了。

打仗是主帥郭繼先與將士們的事，豫王只需要跟著大軍一起前行，平時就注重享樂的年輕王爺, 這次隨軍也帶了兩個美人為伴，其餘伺候的丫鬟太監廚子就更不消說了。本來豫王還想過得更逍遙, 譬如帶兩馬車的歌姬，是景王擔心他這昏聵樣會嚴重影響了士氣。

按理說，先帝剛剛駕崩，還在喪中的豫王連兩個美人都不該寵幸，可他非要偷偷地寵幸, 他身邊的那堆小人不敢勸也不想勸, 景王則是有意縱容。

豫王不賢, 等大軍攻破了京城, 景王才有機會坐收漁翁之利，卸磨殺驢, 自己登基稱帝。

豫王若是個賢的, 景王不可能來攛掇他造反, 豫王也不可能聽他的。

這日夜幕降臨，豫王在營帳裡飲酒作樂時, 郭繼先來了景王的營帳。

&ldo;行軍順利, 賢弟為何愁眉不展?&rdo;景王請郭繼先落座，跟著寵妾郭氏稱呼這位朝廷大將，完全把郭繼先當一家人的語氣。

郭繼先解釋道：&ldo;就是太順利了, 京畿重地, 各地守將都不是無能之輩, 可咱們這一路遇到的各地守軍, 交鋒不久便急急撤退, 彷彿根本無心應戰。&rdo;

景王笑道：&ldo;咱們有二十萬大軍，那些幾千上萬的地方守軍哪裡敢與咱們真打，做做樣子將來能應付朝廷就是。&rdo;

造反失敗整個王府都要跟著他掉腦袋，景王敢在這時候起事，唯一的勝算便是兵貴神速。

只要他在朝廷徵調的大軍圍攻之前殺到京城，只要把小皇帝、豫王都弄死，他這個王叔便成了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