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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陽哼了一聲，別開臉道：&ldo;我怕懷孕，吃了一顆避子丹，有點苦。&rdo;

陳敬宗蹙眉：&ldo;避子丹?&rdo;

華陽簡單給他解釋了一遍這種丹藥的作用。

是藥三分毒，陳敬宗還是不太理解：&ldo;我說過都弄外面了，你何必多此一舉?&rdo;

華陽抓緊袖口，瞪著他道：&ldo;你眼睛瞧見了，能確定一滴沒露?敢情懷了也與你無關，是我要喝落胎藥，是我可能落下病根甚至喪命，你大可當什麼事都沒發生!&rdo;

那麼苦的藥，她是傻嗎非要吃一顆?還不是承受不起喪期懷孕的後果!

陳敬宗見她眼尾都紅了，頓時有些後悔。

他也是第一次成親，第一次做丈夫，下意識地覺得只要弄在外面就能萬無一失，那麼說只是不想她白白吃藥受苦。

&ldo;是我錯了，你別生氣。&rdo;陳敬宗將湯碗放到一旁，轉身蹲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賠罪。

華陽冷著臉甩開他的手，這一上午受的氣全在此刻湧上來，睫上就掛了淚珠。

陳敬宗忽然就發現，他不怕她擺臉色，不怕她冷嘲熱諷，卻怕她這樣委屈。

&ldo;好，我答應你，除喪前都不會再惦記那個，一顆藥都不用你再吃。&rdo;

華陽不為所動。

陳敬宗頓了頓，繼續道：&ldo;以後我規規矩矩吃飯，天天洗澡天天漱口，保證再也不讓你頭疼。&rdo;

華陽終於垂睫，看著他道：&ldo;這是你自己說的，以後你若食言，我再也不會對你好。&rdo;

陳敬宗連連點頭。

點完才突然想起來，她何時對他好過了?

第6章

剩下的魚湯也沒有浪費，包括魚頭肉，都落進了陳敬宗腹中。

剛惹她掉過眼淚，陳敬宗吃得有些侷促，拿著她的小勺子一勺勺慢舀，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直接捧著碗往嘴裡灌。

華陽坐在對面，繼續寫家書。

她沒有藏著掩著，陳敬宗也就光明正大地看她寫字，見她這第一頁寫得都是路上自家人如何悉心照顧她，字裡行間充滿了對他們的滿意，陳敬宗手裡的勺子撞到嘴角，灑了些湯水下來，他匆忙後躲，僥倖沒有落到衣襟上，只是動作頗大，顯得笨手笨腳。

華陽斜了他一眼。

嫌棄還是嫌棄的，卻沒有往常的憎惡，更像嗔怪。

陳敬宗被這一眼勾得身心俱癢，奈何才答應過她不動色慾，只得假裝心如止水。

&ldo;你這是，報喜不報憂?&rdo;

放下湯勺，陳敬宗猜測道，只有這樣才能解釋路上她明明一肚子怨氣，筆下的敘述卻像換了一個人。

華陽：&ldo;實話而已，除了你，你們一家確實對我關懷備至，至於驛站條件簡陋、車馬奔波，都是在所難免。&rdo;

陳敬宗：&ldo;為何要除掉我，我哪裡待你不好了?&rdo;

沒等華陽翻舊帳，朝雲的聲音傳了進來：&ldo;公主，駙馬，老夫人來了!&rdo;

夫妻倆對視一眼，華陽起身收拾書桌，陳敬宗則迅速將湯盅等物藏去了……淨房。

華陽：……

她大概再也不會用這套餐具了。

等陳敬宗出來，她瞪他一眼，這才往外走。

孫氏正跟著珍兒往院子裡走，身後跟著她身邊的大丫鬟臘梅。

孫氏是閣老陳廷鑒的髮妻。

她生在陵州城內，其父是官學裡的教諭，學識淵博，當年陳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