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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均覺得自己是因禍得福。雖然家事上因為張欣偷流產、他自己被爆出不能生育的事過得很堵心,但政事上他卻藉機保全了自己。
形勢bi)著人選隊站。黃氏發難脅迫皇帝,bi)得安保良畏罪自盡一事鬧得很大,黃淑妃又出來晃悠,他因為之前曾經搭過張婕妤的線,得了個牽頭彈劾安保良的差事,縱然因為錯綜複雜的局勢沒能親自動手,但也在黃淑妃那裡掛了號。若非他剛好攤上張欣借種生子的醜事不得不低調行事,黃氏一派還要指派他去做出頭鳥,就連推都不好推。
他看得很清楚。如今黃氏看似風頭無雙,皇帝一讓再讓,不但下旨讓人捉拿並bi)死了安保良,把謝滿棠為首的倒黃派弄得狼狽不堪,還連下三道聖旨封賞黃氏。旨意極盡讚美之詞,封賞極厚,但已是封無可封,賞無可賞。明眼人都看得出危機四伏,黃氏順應皇帝的安撫也罷,皇帝的退讓和隱忍也罷,都只是假象,將來還有一場惡戰,必將血流成河。
這樣的形下,陷得並不深的他當然不能再跟著那些人群魔亂舞,一邊倒的跟隨黃氏併為其鞍前馬後,絕不能公然站在黃氏的對立面和黃氏作對,否則萬一將來黃氏贏了,他要怎麼辦?但也不能完全撇清,可以私下示好,以防將來黃氏敗退,皇帝秋後算賬。所以多虧張欣爆出這樣的醜事來,他才能退可守進可攻,立於不敗之地。
果然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倚,古人誠不欺我也。今兒真是個好子!田均想到這裡,萎靡許久的精神就又振奮起來,一口氣做了十首明志的好詩。做完之後越看越滿意,便想要紅袖添香,就讓新收的擅長音律詩詞的美人兒綠腰過來譜曲彈唱。
二人交頭疊股地“做”了兩首曲子,還沒來得及試曲,就聽長隨楊商在外頭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大爺。”
田均的興致被打擾,很是不高興,卻又擔心誤了大事,便揮手讓綠腰退下去,把楊商喚進來。楊商賊兮兮地道:“大請了個男子上門,桂嬤嬤親自領進去的,門房上不敢攔,那人全上下都罩著幕笠,不曉得是個什麼人。”
這不要臉的娼婦,當真是仗著孃家勢大,不把田家放在眼裡了吧?田均立時勃然大怒,沉著臉大步往張欣的居所趕去,一頭闖入院子,看見個小丫頭探頭探腦的似是要通風報信,便一腳踹將過去,揚聲罵道:“吃裡扒外,好了傷疤忘了疼的狗東西,大爺今就要叫你知道厲害。”
屋裡桂嬤嬤聽見,害怕地問張欣道:“,怎麼辦?”
張欣正聚精會神地領著玄一真人四處檢視,並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由著他,還能翻天不成?”
說話間,田均闖了進來,看到玄一真人,便將神色變幻了幾番,堆起一個的笑容來:“真人是何時來的?也不使人說一聲,我好備下素酒招待您。”
玄一真人含笑行了個稽首禮:“許久不見,田大人這一向可好?”他穿著一普通的灰色道袍,約莫四十多的年紀,面容清癯,留了一把油光水滑的好須,可惜若非眼睛太過鷙,看上去還頗有些仙風道骨。
但田均對這道士實在喜歡不起來,這道士當初的確是把屋子裡奇奇怪怪的聲音和他心裡那種奇怪的恐懼感弄得沒有了,但這道士著實收了他不少銀錢。還紅口白牙地說他後定然順風順水、升官發財。他的確是升官了,可惜遠遠說不上順風順水,更別說發什麼財,破財背運倒是真正的。
這些都是次要的,他最忌憚的是這道士一副“我知道你心裡最骯髒的秘密”的那種神和語氣,總讓他如鯁在喉。此番張欣把這道士請來,說不得又是要借死去的安九生事,好替她正名,再耍盡手段威脅迫他相從。田均掩去厭惡,假笑道:“承真人吉言,都好。”
玄一真人經過的人事多了去,哪能看不出田均的敷衍和不喜,便拋下他和張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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