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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走，小院外圍空虛，留下的守衛只餘兩重，分別是內牆八人，石屋內通道處四人。

顧箏於練武一道較為散漫，論武功與顧堂主沒法比，但他性格開朗隨和，會玩愛鬧，和莊裡的護衛們一向混得稱兄道弟，人緣之佳遠勝兄長。此刻，他對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也有些緊張，深吸了口氣才走近落葉居。

內牆八名護衛中為首的名叫司徒予，與顧箏有幾分交情，得知蔣謙離開的原委後，半是關注半是好奇，連忙打聽起莊門處見到五皇子的情形。

&ldo;寧王年紀雖輕，煞氣甚重，看起來著實不好相與。&rdo;顧箏便滔滔述說了一通，結合種種傳聞，將洛憑淵形容得猶如天煞星降世。最後鎖著眉頭說道：&ldo;還不知道想做什麼呢，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在莊主去赴約的當口闖進莊裡，別是佈置了什麼厲害招數吧?&rdo;

連同司徒予在內，幾個聚攏過來的守衛臉上都現出了憂色，有人低聲道：&ldo;會不會與宗主有關，不是說寧王一路與宗主同行，現下還住在懷壁莊?&rdo;

&ldo;這其中實在難講，寧王方才倒是親口說了，他答應主上不會隨便插手試劍大會，讓咱們琅環自己解決，但是誰知道是不是真的。&rdo;顧箏向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ldo;五皇子與宗主不同，從來都是朝廷的人，手裡又掌握著靖羽衛，萬一當真出了什麼事，說不定宗主就沒法繼續攔著他了。我還聽過風聲，皇帝老兒一直不放心宗主，總是派寧王盯著，是以連下江南也跟來。&rdo;

他講得虛虛實實，但並非捕風捉影，眾人神色間都顯得凝重。他們本也是琅環的人，慕少卿驟然反目脫離，轉折如此劇烈，態度不留餘地，加之近來事端頻頻，每個人心裡都沉甸甸地不踏實。雖則顧箏又是&ldo;主上&rdo;、又是&ldo;咱們琅環&rdo;，似有不妥，但一時間誰也顧不上去糾正他。

&ldo;莊主作了決定，咱們做屬下的能說什麼。&rdo;司徒予嘆了口氣，&ldo;且守著本分，只盼別出亂子才好。&rdo;

&ldo;正是，但願沒事。&rdo;顧箏見收到效果，轉而笑道，&ldo;你們先忙著，我進去看看老夏幾個，讓他們也提著點精神。&rdo;

顧箏口中的老夏名叫夏簡，是裡面四名守衛中領頭的，其實也才二十多歲，並不老。司徒予聞言，臉色變得不太好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和夏簡原先關係不錯，但前陣子因為一些纏七夾八的家務事生出齟齬，打了兩架沒說開，樑子反而結得更深，目前誰也不搭理誰，在莊裡遇見都是各自將頭往旁邊一扭，橫眉冷對，連帶彼此手下弟兄也不好意思多親近。蔣謙知道這點，排班時一貫將他倆輪值的時辰錯開，但今天好巧不巧，本應在石屋內當值的韓煦身體不適，不得不由夏簡臨時頂上。

司徒予目送顧箏去了院內，他當然不曉得，為了能讓韓煦適時地鬧肚子，顧二少昨晚特地找人家喝了半晚酒。

石屋入口處是一段短短的通道，側面有狹小的值房，最裡面則是上鎖的厚重鐵門。顧箏進了值房，笑吟吟地向夏簡等人打過招呼，隨即將與司徒予他們關於寧王的對話依樣葫蘆地進行了一遍，製造出同樣憂心忡忡的氣氛，又刻意多磨蹭了一會兒，才出了石屋。

一到內牆外側，他唇邊常帶的笑意就消失了，眼角眉梢掛著心事重重，又是慎戒，又多了焦慮為難。

&ldo;有人來送過信，寧王要遊覽景緻，顧堂主陪同，可能過一陣就會走到後莊一帶了。&rdo;司徒予才說了一句，就察覺他臉色有異，&ldo;你怎麼了?在裡面轉了一圈就好似見了鬼，莫不是有事?&rdo;

&ldo;出事了。&rdo;顧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