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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越也望見了他的舉動，沒法避開，心下便有些好笑：穩重的寧王殿下在外不顯山不露水，回到府中，特別是到了靜王面前，已經不止一次露出這種任性的一面了。

待到近前，他便躬身施禮道：&ldo;五殿下回來了。&rdo;

他身邊兩人見到寧王，也各自行禮。洛憑淵擺手止住，他此時才看清對方是兩個書生打扮的青年，右手之人二十四五，身材修長，容貌清俊，他只覺面熟，隨即便想起來，眼前正是與林辰一起到明月樓聽曲那晚見到的趙緬。當日因為白若菡的緣故有過片刻攀談，想不到竟會在皇兄府裡再次遇見。

他微笑道：&ldo;明月樓匆匆一會，趙兄一向可好，可又有佳作傳出?&rdo;

&ldo;一介白身，怎敢當殿下抬愛，&rdo;趙緬拱了拱手，他二人都是舉人，依禹周朝禮數，私下裡見到皇子亦是隻需行半禮，不必跪拜，說道：&ldo;數月不見，殿下神采更勝昔時。而今應考在即，在下那些閒散之作已是擱下了。&rdo;說著，又引薦身邊好友：&ldo;這位是在下昔年同窗陳元甫，字鶴齡，才學一向是極好的。&rdo;

洛憑淵隨著林辰有過一陣子交遊，從宋虛懷那裡就曾聽聞陳鶴齡之名，說此人寫一手錦繡文章，懷濟世之材，此時見他年紀略長，面色黧黑，貌不驚人，然雙目炯炯，頗見神采，說道：&ldo;陳鶴齡的才名我也曾耳聞，聞名不如見面，今科可是也要赴考?&rdo;

陳元甫作了個揖：&ldo;確是如此，舉士報國乃是我輩應份，逢秋闈之期舉國賢才齊聚洛城，我與繁昔也不願落於人後。&rdo;又道，&ldo;寧王殿下丰儀，在下亦是久慕，聞說五殿下卓識明斷，心有定見，不為浮名假象所欺，得聖上委以重任，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rdo;他說的是仰慕之語，態度卻是不卑不亢，

洛憑淵覺得他話中隱隱有點醒之意，只做沒在意，暗忖也不知是為了皇兄還是國事，莫不是在外面聽過什麼傳言?

既是偶遇，互道寒暄之後，也就擦身而過，洛憑淵目送兩位青年才俊被楊越引著朝府外而去，便直接進了瀾滄居。

靜王正站在院中的樹下，看著清明和穀雨將適才待客的茶點撤去，目光悠悠，像是在思索什麼，連寧王進來都沒有立即看見。

&ldo;皇兄也不修禪，怎麼如今站著就能入定了?&rdo;洛憑淵見狀笑道，&ldo;若說是剛剛學的，方才來的雖是才子，卻是學儒的，該是不會這功夫才是。&rdo;

&ldo;原來你碰見繁昔他們了，&rdo;靜王回過神，一笑說道，&ldo;我還是從前科考時節見過他們一面，轉眼六年已過，故人又要再入秋闈，不免有些感慨。&rdo;說著，示意他坐下。

&ldo;我與趙緬曾有一面之緣，感覺此人除了才學甚佳，還似頗歷世事，他們竟是與皇兄有淵源麼?&rdo;洛憑淵接過穀雨送上的熱茶，隨意問道。

&ldo;憑淵可還記得章太傅?繁昔的字，是他親自取的。&rdo;洛湮華在桌子另一邊坐下，淡淡說道。

清明這時提著一個籃子，興沖沖地跑來，籃子底部墊著荷葉，裡面裝滿碧綠鮮嫩的蓮蓬，都是從小湖中剛採下來的。洛憑淵伸手拿了一隻，清香撲鼻，果然正應了前人詩句：&ldo;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rdo;。

他點頭說道：&ldo;那位陳元甫今日初見，才說了兩句話，就忙著提點我，怕我這個少不更事的皇弟欺負你。&rdo;

靜王聽他轉述陳元甫適才之語，眼中多了一絲笑意，隨即又很快隱去。他想起了風骨高峻的恩師，為了自己據理力爭的禮部侍郎趙湘，趙氏本是湖湘一帶有名的望族，世